“裴姑娘,你在這裏做什麼?”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我的身體一僵,寒意從腳底升起。
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慢慢轉過頭,對上邢家兄弟的臉。
“裴姑娘,你今天不是要和韓公子一起去因果廟嗎?怎麼到這裏來了?韓公子呢?”邢文武神態自然,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異常。
邢文德也和從前一樣,附和著弟弟的話:“裴姑娘,如果韓公子不在的話,你還是跟我們一起回去吧,一個姑娘家,在外麵危險得很。”
雙胞胎一左一右夾擊在我兩側,表麵上很客氣,但我還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
他們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會在城東頭的鐵匠鋪瞪著我。如果我這個時候拒絕他們,保不齊他們會動手,到了那個時候,撕破最後一層偽裝,難受的那個人還是我。
元止寒不知所蹤,我又不是這兩兄弟的對手。
沒有辦法,我隻能硬著頭皮跟他們回去。
馬車上,這兩兄弟分別坐在我左右兩側,邢文德坐姿端正,目不斜視,邢文武卻時不時撩開馬車簾子,觀看外麵的風景。
“裴姑娘,你覺得東風城怎麼樣?”邢文武如往常一樣閑聊。
我心中對他們產生了警惕,不敢隨心所欲地暢談,謹慎回答:“四季如春,東風常來,很符合它的名字。”
邢文武笑了笑,感慨道:“是啊,四季如春,東風常來,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地方。我原以為,我會一直在這裏生活,直到老死,沒成想,我的父母都是沒有靈根的普通人,我體內居然有三根靈根,比起逆天的單靈根差了很多,但對一個普通人的家庭而言,簡直就是砸到腦袋上的幸運。”
我皺了皺眉,普通人?他現在給自己的身份是城主家的兒子,城主也算是普通人麼?還是說,他明白我已經識破了他的伎倆,也不打算偽裝了?
直到現在,我在他身上也沒有感受到多濃的惡意,說不定,我還有一線生機。
遲疑片刻,我低聲詢問:“邢文武,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沒有。”邢文武笑盈盈地看著我。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收回視線,心底的那股不安越發強烈。
我在他身上感受不到惡意,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對我根本就沒有惡意,二是……這個人隱藏得太深,以我的道行根本看不出來。
馬車在城主府停下,站在闊氣的宅院麵前,我抬起頭,凝視著眼前這個龐然大物。
這一切……都是邢文武製造出來的幻覺麼?
“裴姑娘,請。”
我看了邢文武一眼,邢文武還是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叫人挑不出錯來。
邢文武把我送回到院子裏,他沒有立刻走,回頭叮囑了一句:“裴姑娘,為了你的安全,這段時間你就呆在院子裏,不要到處亂走。”
我皺了皺眉,“我身邊沒有危險。”
邢文武淡淡笑道:“裴姑娘,危險已經發生了,隻是你還沒有察覺而已。現在韓公子又不見了,你一個姑娘家到處亂走,真的遇到了危險,我該怎麼向韓公子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