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做駙馬最重要的也不是容貌啊……
我的臉色怪怪的:“我聽你們方才說話,你們兄弟二人應該就是普通人家,天子怎麼會把自己的掌上明珠下嫁給普通人?”
男人擺了擺手,把袖子給擼下去,眼裏劃過一絲不屑:“姑娘,你沒聽說嗎?這位新駙馬的出身比我們這些普通人還差,那是下九流裏唱戲的!會認幾個字,卻連三字經都記不住!你說這樣的人都能當駙馬,我怎麼不能?”
“戲子?”我微微愣住,懷疑自己聽錯了。
自古以來,公主要麼是出去和親,要麼是嫁給權臣的子弟,要麼是嫁給狀元郎,嫁給戲子的,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倒不是我看不起戲子,是這個社會看不起下九流。
“哎,哥,你別亂說,這些都是坊間流言罷了,也就你個二愣子當真。”弟弟伸手碰了碰個個的手臂,給了對方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如果弟弟沒說話,我估計還要掂量掂量哥哥這番話的真實性,可這弟弟明顯一副害怕惹上事兒的表情……
哥哥低頭喝悶酒,看著這兄弟倆,我的臉色越發古怪了。
驀然間,我想起一個人。
這個人的名字我不知道,他的長相我也沒有看清,在金鱗城,那個雷電交加的夜晚,有一個戲班子來到破廟裏避雨。
班主的兒子是個長相十分俊美的少年,班主說,他兒子這麼好看,將來長大了是要當駙馬的。
他的小兒子信以為真,把這當成發家致富的唯一道路。當時引得不少人嘲笑,說這班主不教好的,竟然從小就教兒子怎麼吃軟飯。
那也是一個戲子,一個長相俊美的戲子,一個想要當駙馬的戲子……
該不會這麼巧吧?
低頭默默地喝了一口茶,如果那位駙馬真的是班主的小兒子的話,我真心為他感到高興,他的願望終於視線了,他們一家再也不用走南闖北討生活。
以後,他們也是體麵的豪門望族,從下一代起,沒人再敢說他們是下九流。
不過這些事情終究和我沒有太多關係,我來這裏的目的隻有一個。
“兩位大哥,打擾一下,你們可否知道菩提廟在哪裏?”
“你是外地來的?菩提廟誰不知道啊,那是咱們天子神都最靈的寺廟,裏麵的菩薩專門管男女姻緣。你想要去菩提廟的話,順著這條街一直往西邊走就是了,不用拐彎,走著走著你就看見了。”
謝過這兩兄弟,吃飽飯,我沿著街道慢慢往西走。
夕陽沉落西山,在天邊暈染開一片暗紅色的晚霞。
一座古樸的寺廟矗立在山上,小沙彌拿著掃把清掃門前的落葉。
可能是太陽快要下山了的緣故,寺廟裏沒有多少人。
轉了一圈,終於,在一個淒清孤寂的院落,我看見了元止寒的身影。
他背對著我,端坐在菩提樹下,在他麵前,身穿大紅色袈裟的僧人閉著眼睛,緩緩撥動手裏的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