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幻境遲早都會破碎,我也就不著急了,在天子神都吃吃玩玩逛逛,不亦樂乎。
菩提廟的主持方丈在菩提樹下坐化的消息很快傳遍每一個角落,菩提廟一時風頭無兩,直接蓋過了天子嫁女的熱度。
趁著大家都往菩提廟鑽,我和元止寒逛遍了天子神都大大小小的旅遊景點,平日裏這個時候擁擠得要死,現在人都去了菩提廟,難得清靜,好不自在。
接連玩了三四天,基本上這裏好玩的地方都去過了,還剩下最後一個地方。
馬車晃晃悠悠地駛過街道,在郊外的一處宅院停下。
隻見宅院上的牌匾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芙蓉園。
這地方原本是前朝一位丞相的院子,他的結發妻子獨愛芙蓉花,年紀輕輕便因難產而死,丈夫悲痛過度,一直沒有再續弦,勤勤懇懇輔佐皇帝打理朝政,後來從朝堂上退下之後,便買下這座宅院,在裏麵栽滿芙蓉花。
不知是不是因為暗含了思念感動花神的緣故,這裏的芙蓉花總比別處的要鮮豔,就連宮廷禦匠栽種出來的芙蓉花也不如這裏的。
後來,這裏就成了文人墨客經常相聚的地方,飲酒作詩,高談闊論,據說時常十裏之外都能聽見芙蓉園言笑晏晏的聲音。
手裏拿著在鬧市裏買的糖人,另一隻手被男人牽著,我好奇地東張西望。
“小心門檻。”元止寒細心提醒道。
邁過門檻,兩側便是九曲回廊,正中間的芙蓉花被柵欄圈起來,彼此之間爭奇鬥豔,美不勝收。
“好詩!好詩!九郎不愧是神都最富盛名的大才子!就方才這首詠物誌,在我看來,比前人還要厲害得多!小雀,快把九郎的詩抄錄下來!”
“是!”
“公主過譽了,在下才疏學淺,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能得到公主賞識已經是在下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哪能與前人相比?”
“九郎,你不要妄自菲薄,本宮說你值得你就是值得!前人再厲害又如何,不過是一個個窮困潦倒的破書生罷了!隻有你能得到公主的青睞,光憑借這一點,就足夠你青史留名的了!”
“在下那點才氣如何夠?說到底還是沾了公主的光,慚愧慚愧。”
一男一女的對話聲從假山後麵傳來,一字不漏地全給我聽了進去。
蒼天明鑒,我真的一點也不想要偷聽別人說話……
尷尬地扯了扯元止寒的衣角,我遞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悄悄離開。
就在我們轉身之際,後麵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一女子的嬌斥:“大膽!居然敢再次偷聽公主說話!還不速速跪下!”
來人統共一男兩女,其中有一名女子身穿華服,精致繁複的發髻上插滿步搖,珠翠隨風搖晃,碰撞間發出清脆的聲響。
此女膚色如雪,嬌豔的臉蛋上塗了胭脂水粉,眉宇間隱隱藏著幾分傲慢和冷漠
這女子一看就是他們口中的公主,而公主的手挽在一襲青衫的書生臂彎上,書生身材停勻,高高瘦瘦,脖頸修長,氣質斐然,尤其是那眉眼,活脫脫就像一副水墨畫。
再說剛才嗬斥我們的那人,身材小巧玲瓏,五官素淨,站在公主身後,應當是公主的婢女。
“哎!小雀,可不能這麼說話,今日本宮雖然來到芙蓉園,卻也沒有清場,自然誰都可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