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1 / 3)

1瘋狂的意義

一切時代最有創作力的人也遭受了最無情最大量的靈魂的痛苦,有誰敢一瞥其中的荒涼!有誰敢一聽孤獨者和迷亂者們的悲歎:

“啊,快賜我以瘋狂吧,你們這些天神!那使我終於相信自己的瘋狂!賜我以譫妄和抽搐,突然的亮光和突然的黑暗,嚇我以世人未嚐經曆過的嚴寒和酷暑,喧囂和憧憬鬼影,讓我咆哮和哭號,如獸一樣爬行:隻要我能在自己的身上找到自信!懷疑在吞噬我,我殺死了法則,法則令我恐懼就像屍體令活人恐懼一樣:如果我不多於法則,我就是天下最墮落的人了。附在我身上的新精神,如果它不是來自你們,又會來自何方?證明給我看,我是屬於你們的,唯有瘋狂能給我這證明。”

——尼采(周國平譯)

尼采的文字仿佛紮進了我的心裏,整個人都沸騰了起來,甚至躍躍欲試地想幹點什麼。於是,拿起了手機跟以他為偶像的“大龍”分享。

我說:讀了些尼采,這會兒正迫不及待地想和你說話!我現在非常地激動,正為他的智慧,他的孤獨,他的瘋狂所傾倒!之前,我也讀了些叔本華,雖然能讀出很多東西,可就是沒有讀尼采那麼來勁。叔本華能讓我對人生釋然,可尼采能讓我整個人都瘋狂。

大龍:尼采是一個絕對的天才!不過,他有些觀點太過偏執了。但是,全麵地講,我佩服他,甚至是崇拜!我和他之間有太多的共鳴,有的時候,我會害怕,怕自己也變得那麼瘋狂,那麼徹骨的悲涼……

我說:害怕和掙紮都是毫無必要的,錢鍾書先生說得好,“矛盾是智慧的代價”,我們都一樣,過著既向往又恐懼的生活。說實話,你也很向往他的瘋狂吧?反正我是向往的,因為也隻有這樣,活著才有意思,也才有激情。

大龍:我的確很向往,甚至想成為他的化身!但有些東西不是現在的我們能夠觸碰的,尤其是哲學。叔本華不也說“哲學的起點是死亡”嗎?更何況那種肆無忌憚的瘋狂也不再屬於我了。

我說:如果我們的身體過於沉重,就用心去瘋狂吧!我們可以中規中矩地活著,卻也可以瘋狂地思考著:生活、生命、靈魂還有死亡,這應該是一種生命的氣象。你變了好多……

大龍:瘋狂!?咱們的第一步踏得太不一樣了,我對曾經虧欠了太多……

我說:我懂。

大龍:謝謝!其實,有些時候,聽到朋友的一句“我懂”,便會心安好多,就像是困了一樣,那感覺很神奇!

我說:就像我之前對你說的,我始終是相信你的,你注定會成為特別的一個!如果沒有生活的苦痛與無奈,又何來思想的火花和智慧的碰撞?你現在所經曆的,必然是你未來的成就所需要的。請安心等待……

大龍:尼采說,“我們在醒時如同在夢中行事一樣:我們發明和虛構了與我們打交道的人——並且立刻忘掉了這一點。”我會安心等待,不太認真地對待愁苦和坎坷,隻為醒的那一刻會到來!

2哈爾濱的冬天

聽阿博說,06年哈爾濱的第一場雪下在了10月4號,07年哈爾濱的第一場雪下在了10月22號;而我清楚的記得,08年哈爾濱的第一場雪下在了10月24號。

清晨的雪,隻意思了一下,我隔著窗卻也能望見它輕柔俊逸的身姿。下午,不知怎的,竟虛張聲勢地飄起了潔白的雪片,很粘人,也很囂張。那一刻,仿佛什麼都是多餘的存在,滿世界的是一種混沌的安靜。可沒多時,雪就悄悄地溜走了,走得那麼幹淨,也那麼徹底,地上沒有一點它來過的痕跡。而後,隻剩下瑟瑟的冷風追討著我,讓我興奮也戰栗,這就是我一直所思慕的寒冷。

哈爾濱的冬天總比我想象的要寒冷,要漫長;是一個極其適合冬眠的季節。不知道為什麼,我總幻想著在這樣的冬天戀愛,就那樣牽著他的手沉默地走在雪地裏,踩著腳下淒美的雪和結實的大地,仿佛綻放了再真實不過的生命。可他,卻偏偏要在這樣的季節離我而去,讓我一切的幻想都化作雪片,被踩的粉碎,最後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