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青沉默了一下，也沒反駁他。
他跟沒骨頭似的靠牆上，星眸不斷往她身後掃，而她身後......是謝知意和昏睡不起的陸灼。
當初蘭星回對謝知意的那點小心思，她早就察覺到了，還為此警告過他要顧全大局。
她眼珠一轉，找了個借口便出去了，給他們留下單獨談話的空間。
“還好嗎？”謝知意目光沒有一絲波瀾，語氣像是問候老朋友一般。
從前她一見他就沒個好臉色，很少這麼溫和地和他說話，他反倒有些不習慣，“躺久了，都快骨質酥鬆了，其他的都還好。”
“嗯......”她點點頭，頓了幾秒鍾，又說道，“那個‘淬星’......謝謝你啊，還有...當時對你態度很差，抱歉，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沒...沒關係，也不用謝，這是我和陸灼的交易。”蘭星回不自然地別開視線，“他的表現對得起這份‘淬星’。”
難怪當初陸灼說要生生世世和她在一起，他有超能力自是不會輕易死亡，但她依然會遵循自然規律，生老病死。
陸灼哪會甘心兩人隻有短短幾十載，拿命去為她拚個不老不死。誰也沒想到，那個“怪物”竟然比他們想象中更加強大，差點讓蘭星回和陸灼都折在裏頭。
真是傻子。
謝知意幹涸了許多年的眼睛，似乎又有了流淚的衝動。
如今沒有他陪伴在身邊的時候，她也可以獨當一麵，堅強地活著。
見她快要哭了，蘭星回站直了身體，有些緊張：“喂...你還好嗎？”
“沒事。”她搖了搖頭，眸中的霧氣隻有淺薄的一層，並沒有掉落出來。
蘭星回重重地歎了口氣，半開玩笑地說道：“我說，要不你改嫁吧，瞅他那樣也醒不來了。”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謝知意沒好氣地懟他：“改嫁給誰？你嗎？”
“是啊。”蘭星回臉不紅心不跳，當著人的麵兒挖牆腳，“我比他差哪兒了嗎？我都不嫌棄你二婚，知足吧你。”
謝知意被他的厚顏無恥震驚到，憋了半天才說道：“我嫌棄你......”
“噓——”蘭星回忽然臉色一正，長指壓在了她的唇上，示意她先別說話。
謝知意神色疑惑，用眼神詢問他：“怎麼？”
“剛剛...我看到他的手動了一下。”蘭星回低聲說道。
“真的嗎？”謝知意欣喜地看向陸灼。
藍光漂浮在他的身邊，雙手被人交疊地放在腹部上，沒有絲毫動靜。
盯了許久，別說手指頭動彈了，連眼睫毛都沒顫一下。
謝知意瞪向蘭星回，認定他是在撒謊捉弄她。
“唉，真的，就在剛剛我說讓你改嫁的時候。”蘭星回百口莫辯，恨不得穿越時空回去拿個設備錄屏給她看。
改嫁？難不成這能刺激到他？
她拉住蘭星回的手，朝他使了個眼色，忽然說道：“你剛剛說不嫌棄我二婚，還算數嗎？”
蘭星回垂下眼簾，愣愣地看著她握住他的手，“算數，永遠算數。”
“好，不知道你們這裏結婚的風俗是怎樣的，需要準備什麼嗎？”她的聲音輕快，聽起來就像個待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