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永誠薄唇微抿,沒有說話。而他懷裏的時歡卻在這時嚶嚀一聲,忽然睜開了眼睛。
時歡是因為難受才醒來的。她側身靠在喬永誠胸前,這個角度正好看見那人的大半張側臉。意識並不是很清醒,視線也有些模糊。她看著那人怔了怔,迷迷糊糊地脫口而出:“喬永誠?”
“時歡,往這兒看。”她臉下的胸膛微微震動,熟悉的聲音鑽進耳朵。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她抬頭看向說話的人,頓時睜大了眼睛,迷茫又吃驚:“唉?怎麼……怎麼有兩個你?”
喬永誠溫柔地笑了笑:“那一個是你見鬼了!”說完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車子。
台階上那人看著兩人的動作眉梢微挑,也不管時歡能不能聽明白,徑自緩緩說道:“這位小姐,我叫喬嘉良。希望下次見麵,你不會再認錯人。”
時歡上了車之後胃裏開始鬧騰起來。
車在路上停下來,她蹲在道路邊幹嘔了幾次,又斷斷續續喝了大半瓶礦泉水,再重新啟程時才消停下來。
車子行駛得緩慢且平穩,喬永誠依舊怕她晃得難受,便將自己當成人肉靠墊,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懷裏。
她似乎意識不太清醒,窩在他的胸前半點兒也不抗拒,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喬永誠扯了張紙巾,替她擦掉額角的汗珠,又忍不住手欠,指尖在她那排長長的睫毛上撥弄了兩下。
她毫無察覺,安安靜靜的,更不會像平時那樣蹦起來衝他瞪眼,好像一隻小噴火龍。
“真乖!”他滿足地歎息著,抱著她的手臂稍稍緊了幾分。
車子快行駛到市中心時,遲遲等不到吩咐的助理終於開口詢問:“喬總,去哪兒?”
喬永誠遲疑了一下:“先去我家,然後你幫我買些東西送過來再走。”
喬永誠的住處就在N城最繁華的商業街邊上。
那片小區占地不小,住宅樓卻不密集。絕大部分麵積都用來做了綠化和建設配套設施,很好地將外麵的喧囂隔離開,有鬧中取靜的意味。
除了小Q以外,喬永誠家裏還養了一隻叫作維多利亞的英短藍貓。
喵星人顯然有把年紀了,體型肥碩,一臉傲嬌,和小Q那萌賤的模樣完全成反比。
喬永誠進門的時候,它正蹲在客廳中央,見他親密地抱著一個人,立刻露出一副“鏟屎官竟然又背叛我”的表情,然後示威般地“喵嗚”了一聲,掉頭回了自己的豪宅。
喬永誠這會兒顧人都顧不過來,哪還有心情管貓。他單手攬住時歡讓她靠在自己肩頭,騰出另一隻手關了大門。然後將人打橫抱起,直奔自己的臥室。
這套公寓是上下兩層結構,房間不少。可當初做裝修設計的時候,卻一間客房都沒預留出來。
喬永誠將人放到床上的時候,時歡哼唧了兩聲,隨後便一翻身滾向大床中央,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還摸索著找到一隻枕頭摟進懷裏,睡姿有點兒像是抱著樹幹的考拉。
喬永誠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好笑地搖了搖頭:“你倒是把這兒當自己家了!”說完轉身到櫃子裏找了一條新毛巾,又進浴室裏擰濕了出來伺候她擦臉。
門鈴聲這時“叮咚叮咚”地響了起來。
喬永誠估摸著是助理買好東西送來了,他不緊不慢地將濕毛巾送回浴室,才去開門取東西。
滿滿當當的好幾口袋,除了從內到外的女士衣物,還有全新的洗漱用具。
喬永誠也沒細看,打發走了助理,直接拎著上了樓。
他再次回到臥室時,時歡已經換了睡姿。
她整個人都在一個角落處,兩條腿搭在床頭上,腦袋側空在床沿下。喬永誠怕她頭部充血,急忙過去托起她的後腦。
誰知還不等放回床上,時歡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喬永誠一怔,隨即便見她一下子坐了起來,又捂著嘴飛快跳到地上。他立刻會意,將袋子隨手一扔,急忙抱起她去了浴室。
時歡這一次算是遭了大罪。
她半蹲在馬桶前嘔了半個小時,直到連膽汁胃液都吐得幹淨了,才穩當下來。
從浴室出來時,她整個人都已經虛脫,汗流浹背。
而喬永誠托她的福,同樣也是一身狼狽。
他將渾身癱軟的時歡扔回到床上,以閃電般的速度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反過來一團,遠遠地扔到了地上。
他轉身倒了杯水端回床邊,單手把人拽了起來,然後單腿半跪在時歡身後的床上,讓她背靠著自己的胸膛。
“來,把水喝了好受點兒。”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杯子湊到她嘴邊。
可時歡並不配合,偏著頭左躲右閃。
杯子被她刮到,裏麵的水險些灑到床上。喬永誠急忙穩住胳膊,另一隻手加大力道鉗製住她,繼續低聲誘哄:“乖,喝點兒水。不然胃裏一直難受。”
“哼。”她哼唧了一聲,像是答應,又像是毫無意義的呻吟。
喬永誠試探著,再次將杯子湊到她嘴邊。
時歡這次聽話地張開了嘴,含住杯沿的時候,牙齒磕到玻璃,發出“叮”的一聲。可她迷迷糊糊地卻不知道疼,隻顧著“咕咚咕咚”地吞咽。
大半杯水轉眼下了肚。
喬永誠剛要說“慢點兒喝別嗆著”,就感覺懷裏的人脊背一顫,緊接著一聲重過一聲地咳嗽起來。
他從來沒伺候過人,一時間竟有些手忙腳亂。懷裏的人這時又難耐地掙紮起來。
玻璃杯從他手中滑落,掉落在她胸口。剩下那小半杯水一點兒沒浪費,全部灑在了她的身上。
喬永誠也顧不得其他了,隨手把杯子往厚厚的地毯上一扔,一把將她提溜下床,“唰”地一下,扯下了她連衣裙的背式拉鏈。
大片雪白的肌膚就這樣突然闖入了視線。他身體一僵,隻覺得喉頭無比幹癢。
似乎……什麼地方不太對……
他趕緊又將人推回床上,還不忘控製好體位,讓她後背向下。
可即使不看他也沒能夠清靜,那種燥熱從喉嚨蔓延至胸腔,並不強烈,卻滿滿地充斥著,毫無退卻之意。
喬永誠略微焦躁地原地踱了幾步,然後走到地上那幾個購物袋旁,蹲下身子從裝睡衣的口袋裏胡亂扯出一件,又回到床邊。
時歡這會兒倒是安靜了,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
她臉上的水漬猶在。喬永誠從床頭櫃上扯了張紙巾給她擦拭,手上動作輕柔,嘴裏咬牙切齒地數落著:“叫你喝!”
“不是酒量好嗎?”
“三罐低度啤酒就醉成這樣,看給你能耐的!”
“你……”
“我錯了……”軟軟的一聲打斷了他的後麵的話。像極了犯了錯誤後,撒著嬌請求家長原諒的小孩子。
喬永誠動作一頓,臉上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她竟然這麼聽話?!還會主動承認錯誤?
他盯著她的臉,狐疑地凝視了片刻,發現她仍舊閉著眼,並沒有要清醒的跡象。可那兩排長長的睫毛卻微微顫抖著,兩瓣唇也略微噘起,仿佛在鬧小脾氣。
這是做夢了吧?!喬永誠不由得覺得好笑。
“時歡,時歡?”他叫了她兩聲,卻隻聽見兩聲哼唧。
喬永誠偏著腦袋想了想,伸出手用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繼續惡狠狠地批評:“知道錯了嗎?”
“嗯。”
“以後還喝不喝了?”
“哼……”
“問你話呢?你……”
結果話沒說完,落在她額角的手指忽然被她一把抓住。
喬永誠一驚,以為人醒了。誰知她竟摸索著,把他的手指往自己嘴裏送。
“唉?!”他急忙把胳膊往回抽,卻還是晚了一步。她紅紅的小舌頭擦過他的指尖。那濕濕的軟軟的觸感,令他心裏震顫,好像有電流通過。
喬永誠火燒尾巴一般,“嗖”地一下站了起來。
床上那人卻不知自己做了什麼,哼哼唧唧地嘟囔:“今天的雞爪好難吃!”
雞……雞爪?!喬永誠將手舉到眼前,翻來覆去地看了兩遍,又轉頭將目光落在時歡身上,隱約覺得胸口有股氣流湧動著,難以疏泄。
如此骨骼修長、比例適當的手,哪裏和雞爪有相似之處!
喬永誠憤憤地瞪著她,表情還沒有做到位卻又被她驚嚇到。大概是濕衣服貼在身上貼久了不舒服,時歡竟然扭動著,自己動手脫起了衣服。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時歡,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時歡當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回答他的,是她將連衣裙的上身部分全部掀到腿根以下的動作。
他胸腔裏那股氣流終於爆破開來,向全身蔓延。
喬永誠爆了聲粗口。遲疑了半秒鍾後,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上前直接將她的裙子拽下來扔在了地上。
他牙關緊咬,一邊默背今年第一季度的公司財務報表,一邊回手摸過剛才拿來的那件睡衣給她往身上套。
那睡衣是吊帶背心加短褲的兩件式,樣式不算開放,也不算太保守。
喬永誠胡亂地把上衣給她穿上,再去拿短褲的時候,卻感覺柔滑的布料下有些堅硬,似乎藏了什麼。
他隨手一抖,一隻紅色的小盒子掉落在床邊,小盒子上明晃晃的五個英文字母——dUrex,還有三個漢字——超薄裝。
不用想也知道,是助理善解人意地自作主張了一次。
而這東西的出現就像是個被摁下的開關,他感覺到身體中某種不太熟悉的渴望越來越強烈,似乎就要控製不住。
喬永誠盯著小盒子,瞳仁微縮,呼吸也開始淩亂。他伸手將它拿起,長腿一跨,跪在了她的身側。隨即,他便突然猶豫了。
理智在他腦海中微弱地呐喊著:現在離開房間還來得及!對自己喜歡的姑娘怎麼乘人之危?!太卑鄙了!
是啊,他現在應該離開。就算要怎麼怎麼樣,也要等明早她清醒了再下手。他如是想著,可身體卻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動彈不得。
喬永誠閉上眼睛,緩緩地做了個深呼吸。不料一口氣還沒有完全呼出去,腿上便傳來一陣溫軟的觸感。
他一激靈,倏地睜眼,便看見時歡整個身子成蝦米狀,蜷縮著抱住了他的腿。
她竟然自己靠了過來!還不知死活地挨著他磨蹭!
喬永誠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僵硬了。
他極力隱忍著,準備將人推開。可手偏偏像是自己生出了意識,落在她身上的時候,不自覺地緩緩撫摸了起來。
真絲的睡衣貼在她的身上,掌心下的曲線玲瓏有致,令人神思不屬。他一路向上,最終握住她裸露在外的肩膀。
滑膩、細致……他就像是觸碰到了最上好的羊脂白玉。
“轟”的一聲,喬永誠徹底失聰了。外界的一切都不複存在,一道白光在腦海裏絢爛綻放。他終於難以自持,翻身壓住她,一邊惡狠狠地親吻著,一邊含混不清地呢喃:“歡歡,雞爪不好吃,我把自己給你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