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鋼鐵在融化(1 / 2)

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孫武

我們一無所有,我們生來堅強,我們從不畏懼,我們絕不屈服!

所有的部隊都在後撤,偵察連卻得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補充”?二十名各單位抽調的老兵和十五名新兵,繳獲美軍的火箭筒與反坦克地雷,最讓人欣喜的是更換了一部嶄新的蘇式電台。

盡管報務員一點不熟悉嶄新的蘇式電台,但是,新電台無論怎麼看上去都要比那台爺爺輩的要靠譜。

各部隊主力按照誌司命令開始脫離敵人,而阻擊部隊則按部就班的進入預設陣地,因為指揮員們非常清楚,敵人是不會輕易放過幾乎彈盡糧絕的誌願軍。

這就是戰爭的規律和殘酷所在,敵我雙方都在竭盡全力等待時機給對方致命一擊,我們是這樣,敵人同樣也是。

偵察分隊現在最為重要的任務就是活動在敵人進攻部隊穿插的縫隙中,我們沒有空中偵察,隻能采用這種最為原始也是最笨的情報的獲取方式。

這種敵後行動麵臨極大危險,偵察分隊要盡一切可能為指揮員提供更多可供參考的實時情報,更可能多的及時掌握偵察敵人進攻的方向和兵力,這對指揮員未來的戰役指揮有著莫大的幫助。

偵察分隊出發前東線指揮部的首長按慣例叮囑,如果情況突變無法取得聯係,可以選擇在敵後進行遊擊戰。

這是一個非常無奈的選擇,朝鮮半島狹長地帶北部多山,南部多平原,三八線以南幾乎無險可守,更沒適合遊擊戰的地形地勢。

遊擊戰的核心是牢固的群眾基礎,異國作戰,顯然從三八線到三七線因為戰爭早就已經成為了戰區,根本毫無群眾基礎可言。

向著相反的方向前進!

楚鋒在出發前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行蹤暴露,自己、武耀華、張滿倉各帶一個排分頭行動,能突圍多少就突圍多少人。

楚鋒原本還想打聽一下白歌的情況,一經詢問兄弟部隊的同誌告訴楚鋒野戰醫院一早就先撤退了,楚鋒這個臨行前見見白歌的願望落空了。

每一名戰士都在緊張的檢查武器,因為敵後滲透偵察,所以上級給偵察分隊調劑了一批美式武器補充,盡量攜帶多一些彈藥,手榴彈也選擇了美式的手雷,這玩意個頭不大,威力卻比我們的木柄手榴彈大得多。

楚鋒想給白歌寫封信,他有一種預感,這一次敵後滲透偵察自己可能有點懸,敵人來勢洶洶不說,各參戰部隊的情況都非常不好,很多部隊傷亡過半,缺少彈藥和補給,留下擔負阻擊任務的部隊情況也令人擔憂。

找了半天隻找到了一張巴掌大小的煙盒紙,用張滿倉的話說出發前別寫信,不吉利。

楚鋒提著筆猶豫了很久不知道具體寫點什麼?親愛的白歌同誌?向你致以最崇高的敬禮?想念的白歌同誌?

楚鋒到最後也沒想好要寫什麼,因為他想寫的實在太多了,給父親和母親的信,說說自己棄筆從戎這些年是怎麼過的,自古忠孝不能兩全,身為家中的獨子不能在身旁侍奉年事越來越高父母。

自己當年不該生父親的氣,走上革命道路是自己的選擇,父親隻是從一個父親的角度去阻攔自己的兒子放棄學業去幹一件那麼危險的事情。

自己當年的同窗同學,老師好友的麵容已經模糊了,等勝利了自己要一直陪在父母身旁。

楚鋒望著巴掌大小的紙片,實在寫不下他的千言萬語,那個隨他多年的筆記本在長津湖寒冷的冬夜引火用了,武耀華自己視為珍寶的筆記也在阻擊戰中遺失了。

張滿倉蹲在一旁望著猶豫不決的楚鋒:“這次你和耀華那小子後留吧!你們都是學生出身,又幹過作戰參謀,留著有大用。”

剛剛醞釀好寫什麼的楚鋒頓時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瞪著張滿倉:“老張你胡言亂語什麼?大戰在即讓我這個連長後留?你腦袋讓美國鬼子的五百磅航彈砸到了?”

一旁武耀華則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張副連長想奪權,讓連長後留我不反對,但是這關我這個指導員什麼事?事先聲明一下,我可是有作戰參謀出身的連長。”

楚鋒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武耀華:“我在三縱當作戰參謀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裏 ”

武耀華則不屑道:“資格老?資格老你還能老過張副連長嗎?比老資格有什麼用?要憑真本事,誰想後留誰後留,別老拿我這個指導員說事。”

楚鋒嘴一撇:“我是連長,軍事主官,作戰方麵要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