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妻子又是母親,雖然是不同身體產生的不同身份,但是在相同的思想中自己對於塞西莉亞的感情還是十分複雜的。
‘如果這一切都是虛擬的就好了。’
在安靜的時候馮德勞不知一次都想到這個問題,如果自己隻是在玩遊戲就不會產生那麼多不需要的思想和感情,但是遊戲都是假的,自己現在的生活確是真實的。
所以他現在手上如有千斤重。
自己孩子的生命,自己愛妻的感情如同兩隻巨大的鐐銬讓馮德勞根本無法抬起雙手。
“我到底應該怎麼做啊。”
聲音十分輕細所以並沒有打擾到熟睡的塞西莉亞,這是馮德勞第一次自主地向塞西莉亞表露出自己的軟弱,雖然這一切都在塞西莉亞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您應該征服世界。”
傳承器又一次不合時宜地回答了馮德勞的問題,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傳承器,閉嘴!”
這句話並沒有說出口,他不想喊醒熟睡中的塞西莉亞。
“是的,繼承者。”
還是冰冷的回答。
雖然傳承器又一次聽從馮德勞的命令,但是馮德勞知道傳承器隻是一條鞭子,一條隻會鞭策自己完成統治這個星球的鞭子。鞭子是沒有感情的,沒有人情味的。雖然傳承器能給馮德勞帶來力量,但是永遠不會開導他、不會指導他。
在傳承器安靜後的一會,馮德勞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最後看了眼床上的塞西莉亞,然後輕聲離開了房間。
也許那個睡著的女人並不知道自己曾多次利用過他,還是那麼天真的以為自己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她一點都不知道自己不僅利用她上位,還利用她為自己準備另一個‘自己’。雖然馮德勞從不認為自己是個高尚的人,但是他現在做的事比任何人都下作,他死後都不認為能上所謂的天堂,即使自己可以給基督教的教宗加冕。
‘雖然有些人能為一些事犧牲一些東西,但是還沒有人能卑劣到自己這個程度吧!’
不知不覺走廊已經點起華燈,金黃色的燈光讓整個走廊顯得更加富麗堂皇。不過暖黃色的基調並沒有給馮德勞帶來任何一絲溫暖,他的心如同傳承器一沉不變的聲調,如同零點一般的冰冷。
“大人接下來是用餐還是批複公文?”
雪莉已經在門外等待近一個鍾頭,不過她臉上並沒有一絲疲憊。‘也許是睡過一會了吧!’看到她頭上有些散亂的頭發後,馮德勞伸出右手理了下雪莉有些淩亂的頭發,柔軟的粉紅色長發如同絲綢一般。
“最近辛苦你了。”
馮德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也許是出於不安,也許是出於問候。
“不,我還可以。”
雪莉似乎有些並不適應馮德勞的問候,她搖了下頭似乎想要表達自己還能堅持。
“我先去用餐吧,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晚上隻要讓人送份夜宵就可以了。”
馮德勞讓雪莉回去休息,雖然他看出雪莉的反對,但是並沒有給雪莉任何回絕的機會,直接讓仆人帶雪莉回房。
但是這並沒有讓馮德勞的良心上產生任何慰藉,塞西莉亞和她的孩子還是如同兩座大山壓在馮德勞心頭,他隻能依靠堆積如山的文件減緩自己的心情。
‘為王者必須犧牲自己的感情。’
馮德勞明白這句話,但是他還是不能從舍棄自己從前二十年的小人物心態。雖然自己能一時騙自己這不過是個遊戲,但是並不能騙自己一世,越是留在這個世界久,周邊一切越能讓自己感覺到真實,一種生活在這個世界的真實。
無論是老者的去世還是新生兒的降生,這一切都能帶給自己感情上的變化。雖然征服世界奴役人們是自己的目的,但是自己並不是傳承器,可以沒有感情。
他人哭泣自己也會難過,他人歡笑自己也會高興。士兵哀嚎自己會覺得不舍,妻子的慈愛會讓自己安詳。這可是遊戲無法產生的,這些感情隻有真實世界才能給自己。
雖然馮德勞自己是一名帝王,但是身邊的人還是能帶給馮德勞情感上的變化,他無法冷酷得對待別人。所以對自己已經犯下的錯誤,他隻能慢慢地彌補,用時間撫平一切。
他喚來身後跟隨的仆人。
“去通知一下兩位夫人用餐。”
馮德勞已經混亂了,他已經無法再欺騙自己,他已經融入這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