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名字的人(1 / 2)

聲音的鼻音很重,而且稚嫩,乍看上去像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性,但是刨除那大大的耳環,濃重的眼影,還有稍顯成熟的曲線,這個穿著有些暴露的少女年齡就會被人發現。

“我負責小姐這一次出行的安全……”

一身休閑裝的男人聲音有些沙啞,眼神中絲毫沒有一點點輕視、不耐煩、厭惡等情緒,就像是一座古井,深不見底,亦或者已經幹枯?實際上看上去像是二十左右的男人卻給人一種暮氣沉沉仿佛中年的感覺。

“你叫什麼名字?雖然喜歡呼來喝去,不過家裏人還是教我要有基本的禮貌。”

女孩兒雙手交疊在胸前,一副小太妹的樣子斜眼看著男人,仿佛在顯示自己的居高臨下,而且女孩兒身為家族的掌上明珠確實有著上位者的威嚴,那是一種混合著青春期滯留的叛逆的氣質。

“我沒有名字,不過小姐可以叫我塚。”

沒有名字,或者說不需要名字,塚抬起頭看著遠處,收起了謙卑,事實上他也並不是謙卑,而是教導他的師傅告訴他這一次需要彎腰九十度,需要避開眼前這個女孩兒的目光,需要克製自己的本能……他不知道謙卑,因為沒有名字的本身其實已經是一種謙卑。

他也不需要高貴,因為活著……未必是種快樂。

快樂其實也早就成為回憶,塚的臉上甚至沒有表情的波動,感情這種東西早就隨著一次次流血消逝在了過去,如今他就是家族手中的劍,一柄無情的利劍,所以無名無姓,隻是為了區別,在得到劍意後師傅給了他塚這個稱呼。

“南宮塚?似乎家裏總會無故冒出來你們這些過去家臣的保鏢,真不知道南宮家是有病還是天生下賤,竟然在這個時代還來給別人輸送侍從。又不是過去有皇帝的時候!”

女孩兒似乎越說越生氣,可見她對於自己的家族不怎麼滿意,同樣對於南宮家也不怎麼滿意。

但是這種不滿是基於什麼呢?

劍塚不理解,也不需要理解,甚至連名字也不曾辯解一句,對於他來說,別人想怎樣稱呼他都可以,隻要知道自己的任務,就可以。

兩人緩緩行動開,和一般的大小姐不同,劍塚需要悉心保護的對象更喜歡步行,盡管這裏是半山腰,下山後到市區還要大約一兩個小時的路程。

“呦,看不出,你也練過?家族的南宮家的鐵骨功還是十拳?”

女子自然是練過功夫的,雖然身為本家的大小姐不需要多少的功力,甚至在她身上連內功也看不到,但是劍塚還是能看出她身上有一些武功功底。

“劍。”

塚說完就閉口不言,繼續用不緊不慢的速度跟在女子身後,呼吸甚至都沒有一絲淩亂。

女子似乎覺得劍塚太冷,又或者覺得跟一塊兒石頭說話太過無聊和自找沒趣,所以也閉口不談。

很快,兩人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都市的喧囂不同於山間的清冷,雖然沒有到沸反盈天的地步,但是車水馬龍間也讓人有些煩躁起來。

劍塚的眉頭輕輕往中間湊了一點,但是隨即舒展開,其實人多人少都無所謂,在哪裏都是一樣的,隻是不明白,為何家族會讓他出來輕鬆一下,山門外的世界和裏麵除了人數外,又有何分別?

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人們的臉也模糊不清,除了可以殺掉的,還有就是需要服從的,這一刻活著的人,下一刻也可能撒手人寰,健壯和虛弱的,也沒有可能在要害被劍對穿後活下去。

一切的意義都是虛無罷了。

“跟緊我,這幫龜兒子,老娘幾天不下來收拾他們,就不知道給老娘收斂點,又和那幫流氓火拚了吧?”

女子的眼睛閃過一道殺意,劍塚很清楚的感覺到了這股殺意,卻找不到她針對的目標,所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女子。

兩人隨即來到了一個酒吧,果然,裏麵一地狼藉。

“紅姐!”一個腦袋上包紮了一圈紗布的小青年湊過來,似乎有些委屈,甚至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怎麼回事,我不是告訴你們不要招惹那幫地痞流氓了嗎?哪個龜兒子砸的老娘的店,還有,那幫打工的小家夥們沒有被占便宜吧?”

雖然嘴上叫著小家夥,但實際上都是她的同齡人,當然也有一些是學弟學妹,靠著自家的金錢支持,在市區學校附近建起的這座學生酒吧,其實就是玩玩,當然也不排除家族培養女孩兒,讓其早點接觸社會的原因。

“是……是他們先來找事的……”

小青年有些吞吞吐吐很顯然事情不會是那麼簡單的,雙方打起來的原因可能也有著什麼陰謀,不過這和劍塚毫無關係,他聽得出小青年的言不由衷,也聽得見大小姐的心跳加快,身上的殺意加強,看來是動了真怒,不過對於劍塚來說,這裏的一切仿佛是畫片,沒有多少真實感,這裏沒有劍,沒有對練的老師,沒有競爭的同伴,沒有堅硬冰冷的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