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3)

婚禮五個月之後,我們的兒子林裏也呱呱墜地。他的出生讓我們這個小家庭顯得更加完整,

孩子出生以後的生活感覺像是一下子被按下了加速鍵,一個沒注意,五年、十年轉瞬即逝,我在電台的工作收入尾聲,由於父母年邁,沒有辦法支撐餐廳的工作,我跟林漢聰合計之後,便搬回到了台北生活。我們用多年攢下的繼續在老宅邊上另外買了一棟小樓,走路去我爸媽家隻要十分鍾。我們一起接管了小餐廳,延續著外婆的經營理念,盡我們所能將滬上風味帶給每一位食客。

對我來說,高雄畢竟不是故鄉,我可以在那座城市工作、學習,可呆在多年,那裏終究還是他鄉。我的家人、摯友都在台北。連林漢聰也是喜歡台北多過於喜歡高雄,搬回台北接手餐館以後,他的工作其實比以前做銷售時更忙碌,可他臉上的笑容卻並沒有因此減少。

他是喜歡料理,喜歡我的故鄉,也喜歡我父母的。

我和林漢聰的婚姻一直都過得非常甜蜜。多年來養成的生活習慣讓我們總是能很默契的找到對方的關鍵點,有事都不需要言語,隻是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他就能馬上知曉我想表達的內容。

謝淑卿總說很羨慕我們,我們其實也很清楚,能夠在茫茫人海中遇見對方實在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我結婚後的第三年,謝淑卿也步入了婚姻殿堂,對方是個話劇導演,英俊帥氣有才華,跟謝淑卿的性格有些像,都是外向又奔放的人,我們四個人聚在一塊時,基本上都是他們那對夫妻在說,我和林漢聰就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

他們倆的思維跳躍很快,什麼都能聊上兩句,一個小時之內都能轉換變化好幾個話題,有時候我和林漢聰還停留在上一個話題中互相交流,轉過頭,他倆已經因為另一件事大笑起來。

在我看來這個男人應該就是謝淑卿要找的那個“英俊帥氣又多金”、“幽默風趣理解她”的男人。

可惜,很多時候婚姻並不能按照我們所理想的方式向前走去。好在現代婚姻製度讓女人不必深陷在錯誤關係中無可自拔。發現問題及時止損, 我們這一代人沒有必要像上一代人那樣委曲求全。

謝淑卿的這段婚姻在爭吵中落下了帷幕。結婚五年,收獲的卻是二人對簿公堂。雙方夫妻感情破裂,爭吵與謾罵塞滿了他們的生活。曾經一對令人羨慕的愛侶,最終成了見麵分外眼紅的仇人。

其實有時候性格相似對於婚姻來說並不算什麼好事,謝淑卿與她前夫太過於類似,待人接物、性格脾氣,哪怕在處理異性關係上都如出一轍。

一個是美容院的老板娘,一個是話劇導演,這兩個職業的人少不得要與他人打交道。這樣久了,自然而然就養成了長袖善舞的性子。加之平日裏見的人多,身邊總少不了那麼幾個異性朋友。

一開始可能隻是猜疑、爭吵,到後來,沒來由的生出了嫌隙與厭惡。本該和睦的關係開始有了裂縫,隨著時間推移,裂縫日益擴大,曾經的信任感也在一次次的爭執中消失。

慢慢的,誰都不願意再耐心聽一聽對方想說的話,理由成了借口,問候成了遮掩,關心成了試探。

越是親密的人越懂得對方的弱點,他們輕易並不開口,可隻要開口,便是最中傷對方的關鍵。謝淑卿曾在某次吵架後給我打來電話,一貫要強的女人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我一聽這聲音,即便外頭還下著大雨,也還是急匆匆拿著傘趕去她家。

認識她那麼久,我第一次看她如此狼狽。客廳一地狼藉,她最喜歡的一隻花瓶被重重砸碎在地,我看向房間,謝淑卿撐著頭,有氣無力地說:“我把阿穎送到爸媽那裏去了。”

謝淑卿結婚後生了個女兒,正好比林裏小了三歲。那個小丫頭跟她一樣性格開朗外向,從小就很懂事。

謝淑卿滿臉淚痕,手邊還放著一瓶快要喝完的葡萄酒,她蜷縮在沙發上,吸了一口煙後,哽咽著問我:“心卉,你說他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