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掛,她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發現憶瑤正坐在椅子上嘟著嘴巴生氣,流年剛要翻身下床,那兩本破書便從被子裏掉了出來,應該是玉塵宵幫她放的吧,想起昨晚他背著她回來,她便不自覺揚起了嘴角,將兩本書放進了包裹中,順便翻出一件藍色紗裙穿上,憶瑤跑過來揪流年的小辮子,流年將她推開一點,哄著說道:“憶瑤,乖,別鬧。”
“憶兒要情哥哥……”憶瑤癟癟著嘴巴一副要哭的表情。流年有些無奈,隨手攏了下頭發,沒洗臉就到對麵房找玉塵宵,可是玉塵宵根本不在房間內,這可愁壞了流年,這傻憶瑤要是鬧起來可怎麼辦?
她到現在可都還記著她那一掌…
無奈,她隻好答應憶瑤洗了臉就帶著她去找玉塵宵。
第一醫藥堂由許多個小庭院組成,小庭院與小庭院長的又那麼像,流年領著憶瑤三繞兩繞便迷了路。
就在流年苦惱萬分的時候,忘塵出現了,流年仿若見了救星一般,急忙喊住他離去的背影:“忘塵公子,請等一等。”
“蘇姑娘,請問有何事?”
“你有看到玉塵宵嗎?”
忘塵搖搖頭:“沒有看到。”
“哦,那好吧,我迷路了,你可以幫忙……”流年的話尚未說完,便看到了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了一所庭院,是他,流年將憶瑤推給忘塵:“忘塵公子,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說著拔腿就追了過去。
“蕭寒。”
蕭寒回頭便看到了站在拱門處的女子,一身藍色紗裙,頭發簡單的束起,額前遺留的碎發隨風微微擺動,她的五官不算最美,給人的感覺卻清新脫俗。
“有事嗎?”蕭寒麵無表情的詢問。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流年有些不悅,走過去伸手用力的戳他的肩,抱怨道:“你是怎麼回事,我哪裏惹到你了,你要這麼和我說話?把我送進逍遙居的是你,說會保護我可卻從不見人影的也是你,到頭來,你憑什麼這樣子對我擺臉子?”
蕭寒的目光深沉的有些可怕,他就那樣靜靜的凝視著流年,聲音仿佛鍍了一層冰:“那我倒是想請教你,你還記得你去逍遙居的目的是什麼嗎?去了逍遙居近一個月的時間,你又做了些什麼?你有想起過我們嗎?有想起過對你抱著很大希望的師傅嗎?”
流年被問的無言以對,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自己在逍遙居的生活,那裏有嘴巴很壞,心腸卻很軟的玉塵宵;有見麵很少,卻感覺親切的玉靜軒,有多次救了她以及燕雀性命的白瑾瑜,那裏她哭過也笑過,傷過也痛過,可現在想起來,心裏剩下的卻都是那種暖暖的感覺,很親切,像是家。
她的目光突然就黑亮了起來,亮晶晶的,她昂起頭,說道:“你這麼問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風家堡的人是如何對我的?你們對我下毒,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我現在想起來都怕,我為什麼要為了傷害我的人去傷害關心我的人?你們又憑什麼那樣子要求我?”
“既然這樣,你就遠離我們這些傷害你的人,老實的待在玉塵宵的身邊吧。”
“謝謝提醒,我會的。”流年說著轉身便走,幾乎是用逃的速度離開了這裏,她的身後,蕭寒的身影偉岸而又落寞,一雙漆黑的眼眸中有著微微歉意,她說的對,他沒有資格這樣子問她,不停傷害她的,的確是作為親人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