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讀者看金勇的武俠小說,看到鬱悶的情節隻能朝著報社寄抗議信,因為他們不知道金勇是誰,但現在他們有了更為直接的抗議目標。
那就是林子軒。
所以,他收到了不少讀者來信。
其中有懇請他修改情節的,有發泄不滿的,有言語威脅的,甚至還有闊少願意出錢讓阿朱複活的。
此人還替林子軒想好了後續的情節。
阿朱其實身懷一門神功,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的那個月圓之夜從地底下爬了出來,成為了絕世高手。
林子軒極為無語,我寫的是武俠小說,不是僵屍流。
這也從側麵說明了《天龍八部》受歡迎的程度和讀者的怨念。
和《笑傲江湖》的不溫不火不同,《天龍八部》在上海灘引發了又一輪武俠小說的熱潮。
《快活林》的銷量比《通俗小說周報》的銷量高很多,讀者的基數差距太大,引起的反響自然不一樣。
有讀者和嚴獨賀一樣,認為林子軒在生活中遭受到了打擊,才寫出這種天怒人怨的情節。
這種說法很有市場,一度影響到了林子軒的日常生活,就連家裏人都關心起來。
因為林子軒和馮程程就要結婚了,這時候你寫這種情節難免不被人多想,讓男主角親手打死女主角,你這是有多恨女主角,你和程程之間沒有什麼矛盾吧?
就連馮程程都露出懷疑的神情,你這是在射影什麼嗎?
林子軒終於體會到自作自受的苦楚了,他一再強調這隻是小說,和現實沒有任何聯係。
我絕對沒有其他想法,這真的隻是小說而已。
很可惜,他越是這樣解釋,越是引起猜疑。
家裏人甚至認為他在外邊是不是找了其他女人,其實在這個時代的上海灘,大戶人家養外室是普遍現象,但你不能主次不分,要以家庭為重。
為此,他的父親林伯清還和他長談了一次。
自作孽,不可活!
林子軒隻能一再的做出保證,我是清白的,那真的隻是小說,我以後再也不把女主角寫死了,這總可以了吧。
別說是他,連茶館的說書先生都被這段情節給鬱悶了。
他們說書是為了賺點小錢,可你搞出這麼悲慘的情節,要是說出來,下麵的客人聽得不爽,還不把茶館給砸了,他們擔當不起啊。
於是,這些說書先生在說這一段之前都會事先聲明,有事你找作者去,和我沒關係。
阿朱死掉這件事鬧了半個月才算是平息。
讓林子軒慶幸的是他沒有寫《神雕俠侶》,那個才更為要命,你到底有多恨小龍女才會寫她和尹誌平的那些事啊。
這段焦頭爛額的日子讓他深切體會到筆名的好處,隻要用了筆名,再也不用擔心讀者會到家門口堵人了。
林子軒在上海大學每周有兩節課,分別在周一和周四中午。
他上課不點名,一般來的學生都會超出中國文學係學生的數量,他也不在乎,甚至有些都不是上海大學的學生,隻是慕名來聽課的。
他講如何寫作,又不僅講寫作,還會扯到其他地方去,比較的隨性,不古板。
他經常會當場背誦一段傳統文學或者外國小說,如果被學生問到不懂的問題,他直接承認這個我沒看過,等看過了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