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微觀世界(1 / 2)

林子軒把這件事告訴了賽珍珠,他想讓賽珍珠來翻譯這部小說。

雖然這段日子他為了寫作《高堡奇人》努力的學習英語,但遠沒有達到用英文寫作這種嚴肅題材的地步。

其實,戈爾丁並不是那種文采飛揚的作家。

他的小說中沒有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人物性格基本上沒有發展變化,也缺乏現實主義作家極為重視的環境描寫。

他經常平鋪直敘地講述一個內容嚴肅的故事,語調平淡冷峻,很難碰到繪聲繪色的描述。

這正是他不同於其他現實主義小說家的地方。

他的小說是寓言小說,不求社會生活畫麵的豐富多彩,但求深刻的哲理和寓意包蘊其中。

在他的感受中,世界是荒誕的、可怖的、令人痛苦和絕望的。

他小說中那種滯重、淡漠和沉悶的氣氛,和這樣的一個世界正相對應,更好地顯示小說的哲理內涵,更深刻地表現世界的不可理喻。

這種寫作方式可以稱之為存在主義文學。

這類文學作品往往描述一個荒誕的世界,生活在其中的都是些憂慮的、彷徨無主的“多餘人物”,從而展現人類麵臨的問題和普遍的焦慮,並呼喚人們進行自由的選擇。

存在主義文學以法國作家薩特和加繆為主要代表。

戈爾丁是存在主義作家中對荒誕論述得最為全麵、最深刻,並使之具有新意的人之一。

林子軒認為賽珍珠並不是最好的翻譯人選。

這部小說頗為怪異,雖然故事情節並不複雜,也沒有深奧難懂的言語,卻充滿了寓言式的描述,可以有多種解讀,想要完全理解故事的主題並非易事。

但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好在賽珍珠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自小就熟悉基督教經典,而《蠅王》中有大量和《聖經》有關的隱喻,賽珍珠能夠很好的理解。

比如在基督教中“蠅王”是罪惡之源,小說中西蒙這個人物在很大程度上是在影射基督。

賽珍珠對林子軒的新作品很感興趣。

她聽說在美國暢銷的《亂世佳人》正是林子軒在郵輪上寫出來的。

郵輪這個封閉的環境的確很適合寫作小說,有太多無所事事的時間需要打發,又沒有平日裏的繁忙應酬,能夠靜下心來。

林子軒這次前往美國,因為帶著《高堡奇人》,一直擔心會出事,無法平靜下來。

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沒什麼心情寫小說。

不過這次契機讓他意識到既然走上了這條路,煩躁不安對事情毫無幫助,不如通過寫這部小說讓自己沉靜下來。

《蠅王》的篇幅不長,隻有十幾萬字。

為了讓賽珍珠明白這部小說的寓意,他特意寫了一篇人物介紹和主題思想。

戈爾丁在題序中曾經說過:“野蠻的核戰爭把孩子們帶到了孤島上,但這群孩子卻重現了使他們落到這種處境的曆史全過程,歸根結底不是什麼外來的怪物,而是人本身把樂園變成了屠場。”

這就是他想表達的寓意。

林子軒把故事背景放在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一艘運載著一群孩子的英國軍艦觸礁沉沒,這群孩子幸存下來,他們的身份和背景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