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她就沒這個待遇?臉好就是好啊,周知知切齒。
“別呲牙!”化妝師轉過臉就教訓她,“口紅得塗花了……”
“……”
還好,這種差別待遇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鄒遊過來了。
“這是草擬合同,你現在大致看一下,細節如果有異議,回頭我們再商榷。今天先上節目要緊,因為推遲錄製,做好通宵的準備。”
周知知直接沒看,現在她對這個不太關心,倒是更在意另一件事:“鄒導,我是個拍東西的,
沒當過演員,如果錄出來節目效果不好,怎麼辦?”
“這個我們也考慮到了,所以這一期算是試錄,如果實在不行,就再想辦法。你盡全力就好,不要太大壓力。”
周知知點頭:“我沒什麼壓力。”
隻是這個自戀狂老杵在這裏,還不能過分得罪他的感覺讓人很不爽。
“對了,”周知知驀地想起了剛才策劃書上的內容,“我看上麵寫了,說如果第一季反饋好,第二季也會采用相同模式,網絡征集,招募野生狼王?”
“怎麼了,你覺得這個創意不太好?”
“不是,我就是確定一下,我隻需要錄一季就可以了吧?”
再來一季,她寧願選擇死亡。
“暫時是這樣。”鄒遊的答複留有餘地。
“能確定點嗎?”
“不能。”
趕鴨子上架還這麼憋屈的,隻有她了。
想了想,她不死心地說:“那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嗯?”
周知知指了指坐在沙發上,悠閑地把這裏當自家客廳的鹿然:“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
“噢,他是我幹兒子。”
“……”
她可以選擇現在就死亡嗎?
好在後來鹿然還是被趕走了,因為周知知化好妝,要換衣服了。
定製的主題服裝隻有十二套,周知知得穿小羽脫下來的那條金色公主裙。
她這輩子都沒穿過這麼女人味的裙子,還挺好奇的。
拿起來摸摸又看看,當她發現是超低胸的設計時,一下子傻眼了。
苦臉看向化妝師,她期期艾艾地問:“那個……我們能再加個打底嗎?”
“不能。”
“可我的胸大概隻有小羽的三分之一啊……”
“哦,”化妝師淡定地在包裏翻了翻,掏出兩塊碩大的胸墊,“沒關係,我們努把力。”
努把力……努把力……努把力……
就在周知知努力的時候,她的人生導師的星河打了個電話過來:“嗨,我的佛係女孩,你還在圍著你的暗戀對象瞎轉悠呢?”
“亂說什麼呢!”周知知嚇得趕緊捂住手機,“我在忙工作……”
說著心虛地低頭看了一眼手中兩個沉甸甸的胸墊……大概吧。
“要拍什麼新節目?說來聽聽?”
“不,”周知知用力地將一個胸墊塞進空蕩蕩的胸裏,壯烈道,“忙著當替補演員!”
“……就你?”
“就我。”
星河瞥了一眼停在外頭的法拉利,英俊的男人正向落地窗內的她招手。
她微微眯起眼睛:“鄒遊真不是個東西,仗著你喜歡他,還真是為所欲為!”
“都說了他不知道……”
“所以我才說你是佛係的啊,每天一臉無欲無求,別說人了,豬都看不出你喜歡人家,到底有什麼出息?”
“好好好我沒出息……”周知知努力用臉和肩膀夾著手機,總算勉強騰出雙手調整好了兩個胸墊,深吸了一口氣,“我繼續去沒出息了,出息的你保重吧,回見!”
穿上高跟鞋,周知知第一次感覺到了沉重。
是真沉重,這身衣服,起碼得有三公斤吧,還有胸口那四兩假肉……
走了兩步,不太穩,化妝師擔心地看著她:“我扶你過去影棚吧?”
“不用了。”這點自尊心還要守住的。
穿高跟鞋連路都走不好的女人,談何走好接下來的人生?
意識到現在腦中全是熱血沸騰的雞湯句子,周知知狠拍了一下腦門,告誡自己要冷靜。
還好從化妝間到攝影棚的距離並不算很遠,而且大家都在現場待機,走廊根本沒有人,所以無論她用螃蟹式還是烏龜式走,都沒人能看見。
剛走到影棚外,周知知就看見那件刺眼的酒紅袍子杵在那裏。
真是哪兒哪兒都有你啊。
她挑眉,冷眼看著他。
鹿然抱著手,用看某種滅絕物種似的震驚表情回看她,或許,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絲憐憫:“其實,你可以把鞋脫了,過來再換的。”
周知知愣了兩秒,好像是啊。
但她絕不能輸給這個中二病:“你不懂,這是一種修行。”
“……”
鎂光燈亮起,全場機位調試好,周知知和眾人一起站在場中央,感覺眼前白花花的一片,真是要被閃瞎了。
和被拍的感覺相比,她果然更喜歡拍人。
節目組這回搭了兩個場景,一個是用以進行遊戲的中世紀風格圓桌,另一個是用以進行卡牌抽取遊戲的古堡場景。
基於場地大小有限,大家的服裝又比較隆重,行動不太便捷,最終選取的遊戲都比較簡單。
第一期用到的就是最經典的“你畫我猜”。
十二位嘉賓先各自抽取一個號碼球,十二個號碼球分為六對,各有兩個數字一樣,但顏色不一樣。比如抽到紅3的,就需要和藍3搭配合作,由抽到紅色球的進行表演,藍色球的負責猜。
當握著藍2球的周知知眼睜睜看著鹿然從盒子裏摸出紅2球時,她這半天被磨礪得皮實的內心已毫無波瀾。
原本吧,她的位置就是小羽的,所以說不定這是節目組刻意的安排,不用太在意。
“我們開始吧。”她微微扯起嘴角。
一旁的鹿然看上去雖站得筆直,臉上也掛著燦爛到發膩的笑容,但欠揍的聲音卻還是幽幽的飄進了她的耳朵裏:“看你剛才那麼笨,一會兒可別拖我後腿啊。”
“……”
好的,這段必須剪掉。
事實證明,作為搭檔,他們兩個人的思維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鹿然畫個了圈,周知知:“大餅。”
答案是“西瓜”。
鹿然用手臂比了一個波浪形,周知知:“老鼠。”
答案是“海浪”。
……
眼見其他隊陸續得分,周知知這一對還是0分,鹿然終於有點兒急了。
剛好有人的麥鬆了,需要調整,鄒遊喊cut,鹿然走過去,朝她勾勾手指:“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嗯?”
“你是不是沒有認真在猜啊?”
老鼠跟海浪有半毛錢關係?……虧她也想得出來!
“是你沒有專心在比吧。”周知知蹙眉,誰讓他把波浪比得那麼像老鼠在跑?
鹿然像在思考她的話,良久,垂眸看向她水靈靈的眼睛,語氣中似有失望:“所以,我們是完全沒有默契吧?”
“應該是吧。”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大家才第二次見嘛。
見他又不說話了,周知知也吃不準他在想什麼,隻好陪著他一起沉默。
反正這差事,比聊天簡單多了。
“對了,你不是說,要教我做人?”
沒想到他忽然換了話題,周知知有點懵:“怎麼了?”
“放心,我不會讓你贏的。”
他說著,堅定地笑了。
那個笑容不同於他今天的每一個笑容,雖然囂張至極,卻也英俊至極。
周知知一瞬間看呆了。
她不知道的是,當年鹿然打WCG決賽前,也是這樣笑著對觀眾放話的。
電競人的毅力與決心無人能及,他既然決定來見她,就沒有打算放棄。
聽見叫嘉賓歸位,周知知這才回神,隨口敷衍他:“嗯嗯,你的氣勢是很足,但我也不一定輸啊。”
說著轉身要走。
她腦後紮緊的馬尾在他眼前一晃一晃的,鹿然怔了怔,難怪剛才就覺得她看上去有點奇怪,又說不出是哪裏奇怪,原來是發型的問題。
這種戲服似的宮廷裝,她綁哪門子的馬尾辮?
“等等。”他叫住她。
“又怎麼了?”
手臂一伸,他竟然一把扯下了她的發圈!
周知知的長發一瞬間傾瀉下來,猶如漆黑的瀑布。
“這樣比較好看。”
“……”
周知知的臉騰一下紅炸了,這個殺千刀的中二病!
從現在起,她決定了,今後的所有狼人殺局裏,她每摸一張狼牌,就先給他一刀,殺到她痛快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