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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走到新房外，透過早就捅破的小洞往裏麵窺探，等看清裏麵的情景，不由一陣著急。
“真是個傻兒子！”
新娘子端坐在木床邊，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從身段看，不肥不瘦，很是可親。再看新衣包裹下的屁股，有些外翹的架勢，定是個能生兒子的好屁股。看到這裏，王氏很是滿意。
自己這個傻兒子怎麼會有這樣的好運氣！王氏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大概真是前幾世積來的福分！就憑這媳婦的出身身段，就算她長了一張老母豬的臉，王氏也認了這個媳婦。
有這身段和屁股，那十二吊錢已經值了。
可是再看看自己的傻兒子，王氏就忍不住要衝進去了。
“比你老子還傻！”王氏心裏罵道。
葉小重跟媳婦並排坐在床邊，兩手也自然地放在膝蓋上，腰挺得很直，像是背書背的不好被塾師懲罰的學生。眼睛就沒往媳婦這邊瞅上一眼，而是直愣愣地看著前麵。
王氏不明白，麵前那貼著破爛年畫的舊牆有什麼值得看的？旁邊就坐著個身材嬌好的新娘子，還不趕快撲上去……
就像……就像當年洞房時死老頭那樣撲過來才對。
王氏恨得咬牙切齒，心裏大罵這傻兒子不懂事。這事兒就算沒做過，撲上去鼓搗一番也會了，怎麼這傻兒子像是失了魂兒一樣，就知道傻傻坐在那裏。
“難道這事還要我去幫他！”
跟別人不同，王氏雖然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傻子，但她還堅信兒子隻是被蒙住了心性，不是真傻。這是種莫名的固執，源於母親的固執。她覺得兒子雖然喜歡蹲在村口拉屎，整天流口水，說不清楚任何一個字，這都是因為兒子還沒開竅。“隻要開竅就一切都好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這麼安慰自己。
也正是這種堅持，她堅持了下來，還抱有希望。覺得有一日，她突然醒來，會發現兒子變成了正常人，會跑、會跳、會說、會笑，會叫娘，跟別人的兒子沒兩樣兒……雖然這種夢已經做了很久，十六年了，傻子還是那個傻子，但她還是堅信著。大概，若是沒有這種堅信，她也早就挺不住了。
可是，她心裏清楚，自己的兒子畢竟還是傻子，是上輩子造孽，她這個做母親的要為兒子做一切事，當然，也包括告訴他怎麼傳宗接代。
看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屋子裏的那對男女還沒有行動的跡象，氣氛有些怪異。隻有兩人中間那張擺滿菜的桌子無聲無息地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王氏挽了挽袖子，她不能等下去了。反正這是早晚的事兒，她也不怕兒媳婦會害臊，既然嫁了進來，就跟我王老太太的女兒一樣。今天不讓他們做成夫妻，她怎麼能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