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雖然能養活我們，但我卻不能一輩子都在這裏。”葉小重認真的說，“所以，我一定要出去。去寧古縣，或者雲州城，甚至去京城。”
“娘，難道你願意看我一輩子都呆在這裏？我……已經不傻了！”
王氏緩緩放下了撣子，有些失神地望了望旁邊葉老頭子的靈位，過了片刻才道：“那，婉兒怎麼辦？她才剛進門！”
“一起”，葉小重斷然說道：“你也一起，外麵不會沒有活路的。”他安慰王氏，“天地這麼大，總比死守一個村子好……”
王氏像是失了魂兒一樣，仿佛沒聽到葉小重的話，目光盯著那個靈位。
葉小重沒說下去，他知道，王氏會說話的。
“重兒，你……準備什麼時候走？”過了一會兒，王氏終於開口了。
葉小重大喜，沒想到這個老媽這麼開明，竟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下來，忙道：“越快越好！”
“那就後天！”王氏突然不失神了，臉上竟露出微笑來，“後天是你和婉兒大婚第三天，按康國的風俗，婉兒要回家省親的，我們就在那天走。再說……這兩天還有些事情要張羅一下！”
看她這麼幹脆果斷，葉小重倒有些不適應了。雖然了解不深，但見王氏的行事風格，倒不像一個簡單的村婦，葉小重對這個便宜老媽也好奇了起來。
“把飯桌端過去吧！”王氏笑著吩咐道：“時間久了，婉兒就要真的氣了。”
“等娘先吃完再說！”
“我已經飽了。”王氏隨便夾了幾筷子，笑道：“重兒，婉兒是個好媳婦，是咱們葉家對不起她，不是她對不起咱們葉家，不論到了什麼地方，也不論到了何時，你都不要忘了這點。”
“是。”
“去吧……”
葉小重更是詫異，這個老媽看起來雖然隻像個普通農婦，說話暴力粗俗，但做起事來可不是一般的強。仔細一看，倒覺得這位老娘很有大家主婦的風範。
他剛要端著桌子出去，卻聽王氏又道：“站住！”
“娘，還有什麼事？”
王氏低聲道：“同房的事情快些辦了，我等著抱孫子！”
就算葉小重見多識廣，也不禁老臉一紅，沒想到這老娘這種事都說的這麼幹脆，隻好含糊不清地答應了一聲，飛也似地逃命去也。
見葉小重走了，王氏捧起了葉老頭的靈位，輕輕地撫mo著，眼裏帶著激動，更多的卻是擔憂，最後，兩顆碩大的淚珠掉了下來，劃過滿是皺紋的臉。“多少年了，我都沒回去過了！”一聲深深地歎息響了起來。
見葉小重端著桌子走了進來，蘇婉兒似乎還有氣，端端正正地坐在在那裏沒動。
“老婆真的不餓？”葉小重笑道，伸手撕下了一隻雞腿，拉起蘇婉兒的小手，放到了她手上。
蘇婉兒小臉一紅，大概想起了昨天洞房裏的那兩隻雞腿的溫柔，就再也氣不起來了，忙站起來幫著葉小重把桌子在床上放好，小嘴卻還是鼓著。
“老公”，蘇婉兒把雞腿放到了盤子裏，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連神色也十分認真，“老公方才的話婉兒明白，婉兒有幾句話，老公想聽麼？”
“說吧”，葉小重歎了口氣，“早知道你忍不住！”
“確實，婉兒出生在大戶人家，見識的東西是有些不同的，但婉兒從來也沒想做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爹早就教導婉兒，要知人間疾苦……”見葉小重臉上一直帶著溫和的笑容，似乎沒有生氣，蘇婉兒勇氣又增加了幾分，繼續道：“也要知道那些百姓的生活，婉兒不怕苦，也不怕沒有胭脂水粉，更不怕沒有綾羅綢緞，粗茶淡飯，若認為婉兒是個隻知琴棋書畫的大小姐，老公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