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的每個人都對十五晚上的事情諱莫如深,每次我試圖提起這個話題,那些老人們總是岔開話題。在大隊部門前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樹,十來個老人圍在下麵下棋,兩個人下,一群人在旁邊指揮。
我湊過去試圖問一下晚上的事情,結果老人們都借口家裏有事全部離開了,有的說回去喂雞,有的說回去澆菜。
我和胖子無功而返,回到老宅的時候,屍潔把我叫到了她的房間裏,問了我情況後,屍潔說:“李大爺讓我轉告你,今晚千萬不要出去亂走,說容易走丟。”
“走丟?”我一聽愣了下。
屍潔點點頭說:“李大爺說他兒子就是在十五的晚上走丟的,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此時我看看王寧,她在一旁一直玩手機呢,根本就沒有聽我們的談話。她現在有點置身事外的意思,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
我們在這邊談話,她在那邊竟然看著手機哈哈笑了起來。就聽她說:“這個視頻太有意思了!”
接下來,我去找了黃教授,催他盡快解決我的身份問題。我很想成為考古隊的顧問,我必須盡快進去那地宮內,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另外,我想盡辦法聯係胡得水,我知道,胡得水一定能看到我給他的留言的,我沒有抱怨他偷了地宮的東西,而是問他裏麵到底有什麼。但是這胡得水就像是人間消失了一樣,一點消息都沒有。這胡得水去了哪裏了呢?
胖子在這天下午還在勸我砍斷胳膊,他的意思是,現在隻要砍斷小臂就行了,再過兩天可就要砍斷整條胳膊了。我是堅定信念了,這胳膊我是說什麼都不會砍斷的。我寧可死!
一天時間就在我焦躁的情緒中過去了,對於我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一直到了天黑之後,黃教授也沒有答複我的請求,當我去了大隊部去追問的時候,黃教授隻是回答我:“還在研究,組織還沒有做出最後決定。”
我和胖子救過杜蕾,想著杜蕾一定能幫我們說上話,所以我和胖子就約了杜蕾去鎮上吃飯,在吃飯的時候,胖子說:“杜蕾,實話和你說了吧,留給老陳的時間不多了。老陳中了陰毒,再不解決,命就要沒有了。”
求人辦事,就應該坦誠相待。我解開了襯衣的袖口,將袖子卷上去,把胳膊放在了桌子上。這條胳膊膚色和白紙一樣,沒有了一點血色。肉眼就能看出來問題所在了,我還是說:“你可以摸一下。”
杜蕾伸手摸住了我的胳膊,瞬間縮了回去。她說:“怎麼這麼涼?”
胖子和我都沒有解釋,我將袖子放下來,看著杜蕾說:“所以,我們必須盡快下去大墓,解決這個麻煩。這關乎到我的性命。”
胖子說:“杜蕾,好歹我和老陳幫過你,這次我們求你了,幫我們一次吧。”
杜蕾這時候低下頭,用右手摸著自己的眼鏡框想了一陣子,然後點點頭說:“我試試吧,但是我人輕言微,我畢竟隻是個考古隊員。”
我們回來之後,杜蕾就去了大隊部裏,我和胖子回去老宅等杜蕾的消息,胖子坐在椅子裏,翹著二郎腿,手裏拿著個茶杯,一邊喝茶一邊說:“一天又過去了,老陳,你就剩下五天了。我可不想看著你死在我麵前。”
我說:“你放心,隻要陰毒到了心,這心髒會瞬間停跳,死的會很快。”
“老陳你就真的不怕死?”
說心裏話,我實在是怕死,但是我覺得,這件事總有解決的辦法的。我說:“畢竟還有五天時間,杜蕾幫我們說上話,也許明天就能下墓了。”
“你還是太樂觀了,那些官僚才不管你的死活。”胖子哼了一聲。
我倆正聊著呢,突然聽到外麵熱鬧了起來,聲音由遠及近,非常清晰。嘈雜之聲就是來自大隊部那邊,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出事了。
我和胖子一起出了屋子的時候,發現屍潔和王寧也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屍潔說:“哥,今天是不是有夜市?”
胖子說:“這裏連人都沒有幾個,哪裏來的夜市?”
王寧這時候竟然踩著梯子上了房,她到了房頂上之後直愣愣地看著外麵對著我們招手,我上去往外麵一看,外麵月光下人影綽綽,竟然真的有一個大集。
胖子最後上了房頂,他上去之後臥槽了一聲,說:“這是鬼市啊!這次可是真他媽的見鬼了。”
我說:“這黑狐嶺以前應該是一個集市,村民們已經習慣了來野狐嶺趕集,大多數人一輩子裏每五天就會來這野狐嶺趕集,所以死後還會潛意識裏記得這個地方,到了時間就會來這裏聚會。隻不過,隻有在十五的晚上,月亮正圓的這天陰氣最重,才會現形。”
屍潔抬頭看看我說:“哥,你說這些都是鬼?”
胖子喃喃道:“太邪了。你們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