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
依著太醫說完,寫了一份藥方交給王熙鳳道:“就按這個方子吃兩天藥就沒事了。”
原本計劃要在玉園吃了午飯再回去的,因為惜春突然病了,哭著鬧著要回去,賈母等人滿心不想回去,也不好在玉園再耽擱下去,隻好悻悻而回。
水鏡可能是考慮到黛玉喜歡安靜,不喜熱鬧的秉性,沒有要黛玉參加宮裏任何過年的儀式。
等到黛玉去見他的時候,他已經依次到各處拈香行禮完畢,回到了養心殿東暖閣明窗處開筆,依照往年慣例,在寫“福”字。
屋子裏坐了不少的人,顯然大家都在等著他賜福。
水鏡見到黛玉隨著水溶到來,眼睛一亮,神情略微一怔,顯得很高興,放下手中特製的毛筆,指著太監手中捧著的福字,很愉快地笑道:“你倆來的正好,瞧哪個‘福’好,父皇寫了送給你們。”
水溶愉快地笑道:“父皇寫的哪個福字都好。”
“你這小子,是嘴巴學甜了?還是太貪心了?”水鏡瞅著水溶,笑得很開心。
惹得眾多皇子公主都跟著水鏡笑著,紛紛過來與水溶黛玉見禮,大家表麵是一團和氣,充滿了祥和,不少人心底卻充滿了嫉妒。
他們不認為水溶文才武功超人,而是認為這位深山窩窩裏出來的傻小子,運氣真是好,什麼好事都讓他給碰到了,才贏得了皇上的歡心。
黛玉今天因為是新年伊始,也想討個新年新氣象,對自己稍作了點修飾,就讓這些皇子公主見了,個個都是呼吸暫停,人人驚為天人。
有的皇子甚至暗自腹議道:水溶在深山生活了十五年,這十五年與世隔絕的生活,把他養得像隻呆頭鵝,一點情趣都沒有,這麼美貌多才的女子配他,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可惜了!
水鏡對那些皇子公主擺擺手,一點也不顧及他們的感受,隨意說道:“朕有些累了,想與你們的皇兄說說話,歇息歇息,這些福字賜給你們,拿出去分了吧。”
這群皇子公主憋著心中的不滿,強行麵帶著微笑,規規矩矩地依次行禮而去。
水鏡望著離去的一群兒子女兒,輕輕地搖頭,內心微微歎息道:“養了這麼多的兒子女兒,隻有溶兒澈兒是好的,其他這些都很平庸,沒有一個稱自己的心。女兒說起來都是公主,卻個個像個庸脂俗粉,沒有一個比得上林家的黛玉。這群孩子,個個隻會吃喝玩樂,要不就是耍小心眼子,不堪大用。”
水鏡見黛玉走到明窗處,眼睛盯著桌子上放的那隻金甌永固杯裏的毛筆,笑道:“那幾隻筆是特製的,除了筆管上鐫刻的圖案,也沒什麼特別的,隻是這灑金吉箋紙,製得倒是很好,圖案也很些意思,明兒我讓寶珠給你送些過去,留著做詩簽不錯。”
水鏡說著,走到另一處,順手取過一副棋子,故意擺弄道:“溶兒,瞧我這副玉石棋子,不錯吧?”
水溶瞧了一眼,憨厚地笑道:“父皇說好,那就一定是好的,孩兒對這些是一竅不通。”
“一竅不通,也很好,來,陪父皇玩一局。”說著,拉著水溶在炕上擺開了棋局。
水鏡見黛玉過來圍觀,笑道:“玉兒,我那架子上有幾部新進的書,我還沒來得及看,你幫我瞧瞧,看那些書寫得怎麼樣?”
喜歡讀書的人,隻要聽到有新書看,就會忍不住好奇,想去翻閱。
黛玉走到水鏡手指的地方,果真見那裏放著幾部新書。
黛玉隨手拿過放在最上麵的一本書,見是姑蘇掃葉石屋編纂的《舊史新編》,且不說書裏的內容,就是這姑蘇掃葉石屋的名字,就很吸引黛玉的眼球了。
這是姑蘇極有名氣的書店,主人姓石名劍,好像是林如海為數不多的一個朋友。
回姑蘇掃墓時,黛玉曾聽林良玉所言:這位石堅算是位高風亮節,不畏權勢,當年為救林良玉,他冒著極大的風險,多處奔波,終於與林家舊仆林福救出了林良玉,為林家這門人保住了一條根。
黛玉回南掃墓,因為遇到了甄家,遭到了不少波折,來回匆忙,也沒有去拜見這位石堅,心裏一直覺得很遺憾。
此時,她手持《舊史新編》,浮想聯翩。
不由地信手翻閱,忽見書內夾著一張薄薄的信箋,她無意間看見信箋開頭標注:“前巡鹽禦史林海死亡之疑”。
黛玉覺得頭頂轟響,她呆呆地愣在那裏。
英俊多才的父親,去世時還不到五十歲啊!
多少個夢醒時分,她想起慈愛的父親,怎麼都想不到他會英年早逝,舍得丟下他唯一的愛女,任憑人家欺負。
她對父親的病故,不是沒有過懷疑,然而父親至始至終,從來沒有對自己提過半句受人暗害的話。
是不是父親見自己年紀幼小,怕自己受壞人傷害,不敢告訴自己隱情?
她傷心地瞧著書中夾著的那張薄薄的信箋,覺得有千斤重。
過去,自己也曾想過父親很懂養生,對醫術也較精通,卻如何短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