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燃燒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像是放爆竹一樣。他慢慢回過神來，看著紅霞將西山素裹紅妝，看著那輪即將落下的紅烏，看著四野的皚皚白雪，終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他們走了？”
“恩！”秦川低著頭，拿著木棍捯飭火堆，想讓柴火燒的更加徹底。隨後他抬起頭，看著羽曆“他們早就回去了，凍得要死！”
“哈哈！”羽曆放聲一笑，擺了擺手“正好，咱們在這裏烤個野雞，喝個小酒豈不更加痛快！”
“你帶酒了？”秦川側著頭，問道。
“剛買了兩壺，這不——”說話間，羽曆從懷中掏出兩個牛皮酒壺，在秦川麵前搖晃著，炫耀著。
“得了吧你！還不是拿大哥的錢買的？”看著羽曆的樣子，秦川嗤之以鼻，突然他想到什麼，轉過頭，對著羽曆問道：“對了，上個月的軍餉你好像還沒還我啊！”
“哪…哪有？”羽曆結巴的回應道，同時扭過頭不好意思看秦川。
“小子，還想賴賬，我不管啊！盡快還我！今天你去抓山雞，把內髒掏的幹淨點，別跟上次那樣吃出雞蛋了！”說完，冷冷的秦川又拿著木棍捯飭起火堆來。
“真摳門！還醫藥大家族呢？你覺得你應該是在醫藥家族打雜的吧！”說完羽曆大笑著跑遠了。
冬季的夜晚也是分外明亮，因為月光在白雪的襯托下得到了完美的升華。平川雀止山之內，那個火堆旁，傳出了濃濃的香氣，隻見架子上那兩隻烤雞被烘烤的金黃金黃的，油脂沿著雞身留下，滴入火堆裏，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又再想什麼？”秦川用捯飭火堆的木棍捅了捅羽曆腰部，小聲說道。
“我不想幹了！”羽曆的話平淡無奇，秦川聽到後側臉望著他，沒有說話。
良久，他也開口了“我也是，你想怎麼做？”
“去那裏的路上逃走。你也知道隻有這個辦法才能逃出這裏！”
“你樣做可是逃兵！”
“逃兵也強得過做一個濫殺無辜的魔鬼！至少這樣你我的命運不必掌握在他人手中，至少那樣我們才能自己決定自己的路！”
秦川沉吟一聲，皺著眉頭說道：“你也知道，半年前我們從西北之地回來，所有軍中的事物都嚴格起來，現在想要主動提出離開是完全不被接受的。”
羽曆苦笑一下，突然想到昔日戰友胖三“你說那胖子運氣真好！在去西北之地一個月前就離開隊伍，回家娶妻生子了，他還幸運啊！”
秦川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一笑，隨即他看向星空，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我生在醫道世家…”說到這裏，秦川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酒，那辛辣酒勁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不由自主的痙攣起來，同樣也似乎讓他陷入無盡痛苦的回憶“我是家族的驕傲，深受同齡人的追捧，他們視我為英雄！”
不難看出秦川說這些話時的驕傲，但是他眉宇間那刻意掩埋的痛苦卻也逃不過羽曆的眼睛。
喝了一口酒，羽曆看著眼前的兄弟，傾聽他的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