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著實很努力很努力地想了又想,可是依舊沒能想出來那個口口聲聲叫著我“遠哥哥”的女孩子是誰。
安然?
我搜腸刮肚地想了又想,最終也沒想出個頭緒,然後一翻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休息,一早醒來,老爸和老媽已經各自去上班,早餐在桌子上,我洗刷完畢晃到桌子邊上抓了一根油條正吃著,忽然聽到了門鈴響。
打開門我嚇了一跳,好半晌再緩過勁兒來——眼前這個被一件黑衣服包了全身的人,應該就是昨晚那個安然。
我盯著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然後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又過敏了你?”我鬆了抓著門的手,扶住門框,問她,“你究竟是對什麼過敏啊,昨晚已經過敏一次了,今天還不知道小心一點兒?”
聽到我這番話,她抬起手把臉包得更嚴實了一些,隻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然後才回答我,“家裏在粉刷牆壁,我聞不了那些漆料的味道。”
我倒。難怪昨晚過敏完今天又過敏的,她住在那種房子裏不過敏才怪了。
我哼了一聲,搶白她,“我怎麼覺得漆料什麼的應該有無味的,你不會買沒味道的啊?”
她看我一眼,一張臉包得也隻剩那一雙大眼睛了,“不是我買的,是搞裝修的那些人自己帶來的。”解釋完了,又看我一眼,“我前天剛來北京,哪知道去哪兒買需要的東西啊。”
我愣了一愣,“剛來北京?你家不是住在這棟樓裏嗎?”
她盯著我深深地看,然後近乎一字一頓地說了句,“我家在G市。”
“哦,”我抬起手將頭發抓了一抓,“那,你說怎麼辦?我陪你去買些沒味道的?”作為警察的自覺意識作祟,我居然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這麼一句。
她那雙大眼睛登時亮了一亮,就在我以為她一定會答應正準備轉身去拿出門穿的外套時,誰想她居然來了句,“不用了,你陪我去我家跟那些裝修的人打個招呼,讓他們自己換成沒味道的就好了。”
也許是見我蹙眉不解,她又加了一句,“我初來乍到,又是個女的,還包成了這樣,”說到這裏她看著我的臉自嘲地笑了一笑,“總之,不管怎麼說,他們應該比較聽警察叔叔的話吧?”
我想想也是,就點了點頭,“好,我跟你去。”
為了這點兒小事特意穿上警服未免就太小題大作了,所以我隨手扯過一件家常的外套套在身上,跟著她往電梯那兒走,“你住幾樓?”我問她。
“十八。”
我家十五層,在我家樓上。
摁了上行的鍵,我隨口問她,“你家在G市,怎麼一個人跑北京來了?找工作麼?”
她掀起眼睫看我一眼,低低地說,“昨晚說過了的,我找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