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佳音湊到池歲禾身邊擠開池嘉禾,拔高的聲音讓在座都聽得分明。
餘光瞥見池嘉禾和錢蘭都微微變了臉,池歲禾心裏不是滋味,不動聲色扯出她抱著自己的手,同她拉開些距離。
蕭佳音也沒在意,她的注意力都在池嘉禾強撐著鎮定的臉上。
不屑的輕輕冷哼一聲,拉著池歲禾坐下。
“我曾聽母親提過的,相府的原夫人是名門閨秀,與人和善樂善好施,經常將流落在外的什麼奴隸呀孤女啊撿回府中。
也多虧了原相夫人的善良,不然哪能造就了今日的相府主母呢,您說是不是?”
園中春風徐徐,枝頭的花隨風輕顫,蝴蝶在叢中戲舞,然而四下寂靜,無人顧暇。
單不論被問的錢蘭反應如何,上一秒還熱鬧的宴席內已靜得落針可聞。
離得最近的池歲禾被這話驚得險些咬了舌頭。
倒不是她不知道原主生母和錢蘭的過往,而是蕭佳音竟會當著眾人的麵將這事吐出來。
還說得如此振振有詞,好似她親眼見過。
要知道,書中對這段都隻是一筆帶過。
錢蘭確實是原相夫人撿回府的孤女,見她機靈聰慧便教她讀書寫字,兩人情同姐妹,可後來發生了什麼也沒人知曉。
但池歲禾能篤定的是,錢蘭絕不是蕭佳音口中那種為了主母之位恩將仇報殺害背叛姐妹的人。
“口說無憑,我母親在府中對原相夫人一向尊敬。
池蕭兩家無冤無仇,你既請了我們來做客,難不成就是來聽你在這胡謅誣陷的?
原來,這便是蕭家的待客之道。”
不錯,不愧是女主。
這話說得池歲禾都想拍手叫好,將私人恩怨拔高到兩家的關係上,既提醒了蕭佳音,也是在提醒眾人。
不過兩人有什麼恩怨來著,讓蕭佳音一看見池嘉禾就和點了火的炮仗似的咄咄逼人。
總不能是為了自己吧。
這麼想著,就見蕭佳音目光幽幽望過來,眼神似在催促,你快說句話呀。
“......”
兩邊都不能得罪,她隻想裝死。
池嘉禾也跟著將眼神釘向池歲禾,目光如炬,毫不掩飾的含著敵意。
仿佛她隻要當眾說錢蘭的半點不是,她就會衝上來將她撕得粉碎。
餘光閃過一點白,池歲禾神思一恍忘了自己要說的話,微微側過臉看去。
陸年也不知有沒有聽懂她們的話,隻默默拉近和池歲禾的距離,端正筆直的站著,以一種十足的保護姿態。
眾人這才發現她身後還站著個護衛,定睛一看,容貌不俗。
日光好像都偏愛他,光線深淺不一落在他身上,襯得他似天上月人間雪,反正不似凡人。
饒是蕭佳音見過太多美男都不免雙眼一亮,注意力都被勾走緊緊黏在他身上。
這麼一打岔,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淡去不少。
“抱歉,我來晚了,這是怎麼了?”
一道姍姍來遲的身影出現,聲音溫婉動聽,眾人紛紛側目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