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黑劍劍柄之處,猛然裂開,那黑色的瞳孔骨碌碌亂轉,這分明是一顆巨大的眼珠!
月的心髒,仿佛在這一瞬間停止了跳動,體內流淌的黑色物質,慢慢取代了血液通過血管湧入心髒,與手掌緊密相連的地方,黑劍生出了無數根肉眼不可見的管子,鑽入了月的體內,那顆眼珠,依然在亂轉……
“今天,真的要死在這了。”風慘笑一聲,在他的眼裏,任務失敗就等同於死亡,心跳的速度已經超越了人體的極限,心髒在慢慢崩裂,手裏的藍色長劍變得暗淡,他冷哼一聲,義無反顧地衝了上來!
而就在這時,一個白影攔在他的身前,是個陌生的女人。
“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那女人瞥了他一眼,素手輕揚,點在他的額頭,風的腦袋轟一聲炸開,意識頓時潰散。
“你……”風說出最後一個字,眼前一黑,昏迷過去,身體不受控製地摔向地麵。
“月……”阿雪咬著嘴唇,心裏五味縱生,眼前這個人,是如此的熟悉而陌生,他們一同走過無數個時代。
生命的凋零,是對他們永恒的祝福,絢麗的毀滅,是為他們點燃的煙花,共同走在毀滅與新生的路途之上,看著任何生物都無法看到的一切,他們是永恒的,是不朽的,是絕對的!
也正是這份絕對,讓他們對一切感覺到厭倦,於是他們封印了自己很多的記憶,讓自己能夠再次為遭遇了無數次的事慨歎,直到時代覆滅,他們走在廢墟上,彼此凝望著對方,微笑著說:“原來,你才是我永恒的唯一。”
或許,我們期待的東西並不是不存在,隻是偶然忘記了罷了。
黑色物質慢慢侵蝕著月的血肉,那柄劍伸出的管子慢慢將月的血管細胞同化。
“真開心,你還有著自己的身體。”眼角有淚,嘴角卻在微笑,“如果我也有的話,你應該會想起我吧,我們是多麼奇怪的生物,即便失去了身體,我們仍然生存著,寄宿在每個時代的生物身上,靠吞噬他們的存在出現在每個時代,我們的身體是不朽,那把劍,雖然是用一個時代煉化成的,但是它即便占據了你的身體,也隻是暫時的罷了,隻要離開了那把劍,你就會變回原來的你。”
阿雪慢慢走到月的身旁,對迎麵撲來的劍氣充耳不聞,她抱住月的身體,說:“可能會有點疼。”
她輕輕握住月的被黑劍吞噬的手,黑劍感覺到了新的血肉,脫離了月的手掌爬到了阿雪手上。
月的心髒在慢慢複蘇著,產生新的血液,吞噬那黑色的物質。
“這裏,不屬於你。”阿雪看著那把吞噬著自己血液的黑劍,微笑著說,另一隻手輕輕揮動,一個黑洞出現在了天空之上,阿雪將黑劍扔了進去,太陽恢複了它原有的顏色,而阿雪的身體卻慢慢變得透明。
她抱著月的身體,說:“開啟空間消耗的力量太多了,這具身體存在的時間縮減到了一分鍾。”
月目光呆滯地看著她。
“真想,再聽到你叫我的名字,真的……好想……”阿雪的身體,消失了,包括所有人對她的記憶,這便是被黑影寄宿到極致造成的後果。
眼角有淚,是想起了什麼嗎?在那片跨越了不知道多少個時代的記憶裏,是不是有那麼一個特殊的光點,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你,該記得的些什麼。
可是,那是什麼呢?
就這樣一直墜落,自天空墜落,落向未知的地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看不到未來,也沒有所謂的未來,他的生命是一場永無休止的旅途,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世界的毀滅,走到萬物的新生,然後不停下腳步,走著,走著,偶然忘記了什麼,停下腳步,想啊想,但是總想不起來,於是笑著說,算了吧,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