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稀記得那次,謝廣坤將淩蒼梧抓了去,葉子錦迫切的想要救他。
這件事原本和我沒多大關係,我完全可以坐視不理,但葉子錦為了救他,自己找上了我。
我當即改變了主意,想看看她的心誠不誠。
我將金令交給了她,把自己當作籌碼留在了謝廣坤處,任由她去尋求辦法。
也借此機會和淩蒼梧有了足夠熟知的機會,我旁敲側擊他在十哥和七哥之間會選擇站在哪邊,他說他不願參與皇室之爭,回答的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出破綻來。
問及鑄煉場的事情,他也隻說是根據巡撫留下的線索找到那裏去的。
我心中多了幾分不屑,淩蒼梧就算有幾分聰明,也隻能用來在朝中保全自己罷了,真要指望他幫忙辦大事是根本行不通的。
這件事情本是無解,謝廣坤不會給她機會,但她竟煽動民眾,從而桎梏謝廣坤,還順著找到了我藏匿鑄煉場兵器的穀底。
那裏何其隱蔽,為了以防萬一,我甚至讓戚秩不時去那邊看看,以防被人盯上。
淩蒼梧要將東西送去京都,為了不讓我這些年的計劃泡湯,我隻能將葉子錦擄走,那時候我是不想殺她的。
甚至對她有些意思。
若是能與這女子在一起,應當會很幸運。
得知她要去京都,我有過一陣擔心,她就應該待在這種地方安安穩穩的,等待日後京都平定之後我再回來尋找她。
淩蒼梧本算不上完全中立的人,勢必要在雙方中選擇一方,無論是哪一方,都會將葉子錦卷入進去。
回京途中,我看著她為長洲擋下一箭,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喊著叫我們一起跳崖的時候,我覺得她瘋了。
我完全可以直接投降,告訴他們我是鍾離鏡的人,等著鍾離鏡來將我領回去。
但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會真的跳下去,空中是對未知的最後掙紮,我覺得我瘋了,我徹底瘋了。
這次大難之後我和她有了獨處的機會,我看著她傷口日漸好轉,那時候我就明白,淩蒼梧這種無情的人,為什麼會想將她帶在身邊,因為他們是一類人。
我從來不覺得淩蒼梧這種機關算盡的人會有感情,他隻是在盡他作為一個族長的職責,我是這樣安慰自己,好像隻有這樣,我才能將葉子錦想象成一個可憐之人,隻有這樣,她才是真正屬於我的。
因為隻有我是全心全意的為她好,全心全意的喜歡她。
我本就是為了人參族去的禹州,卻在知道她是人參族後沒有了半點取血的想法,我固執的想,不用人參族的血,照樣可以救我妹妹。
葉子錦就是神,她肯定會有辦法的。
時間慢一點,我和她的羈絆就可以更深一點。
那幾日在山林中養傷的日子,我甚至有過一個念頭,若是我們是一對尋常夫婦,在山野之間琴瑟和鳴該多好。
什麼名利,什麼錢財,都不重要。
理智最終戰勝了情感,我早已不是年幼懵懂的我,將母親的話也盡數拋擲腦後。
她讓我遠離皇宮,我偏不,我不僅不離開,還想站在最高處,讓以前看不起我的人都俯首稱臣,我會用盡我畢生受到的所有傷害慢慢施加到他們身上。
我不能做天上自由自在的鳥。
在京都的我,隻能用夢涵的病情,來維係我和她之間微妙的關係。
那份不可多得的愛意。
她填滿了我冰冷的心,又殊不知我的心裏大多都是名利。
我從未說過我的歡喜,夢涵卻能直截了當的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