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長洲(中)(2 / 2)

而我,重新回到了京都雲起,用劫富來的錢開了一家茶館,從此開始了我的經商之道。

生於許家,到底是有經商的血脈在,我進行的一帆風順,甚至‘不計前嫌’的重新回到了許家。

府上有個小妮子,與我頗為親近,叫許盈,半大的丫頭,總愛跟在我背後哥哥哥哥的叫。

是個私生女,她娘和我爹隻是露水情緣,離開之後不複相見,之前不曾見過,是去年才自己帶著信物找上門的。

許家家大業大,女子甚少,為了方便日後籠絡皇室,我爹將其留了下來。

但在許家的日子並不好過,來路不正,難免遭受嫡出的欺負,正如當年我一般,於是我不時會帶她出去玩。

端午那天晚上,她突然渾身發熱,昏沉不省人事,我連夜將其帶去找大夫,被我爹攔在了門口。

“待會宮中有盛宴,你此時還想去哪?”

我冷言道:“你別忘了,如今整個許家就是個空殼子,全靠我撐著,我去哪,用得著你管?”

饒是他再生氣,也該知道,我如今今非昔比,早就不是任由他拿捏的小孩了。

我對許家並無感情,唯一有些舍不得的便是這個小姑娘。

有時候心中有很多話想說,但望著她天真模樣,又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靖王爺回京,帶回來一個少年,是靖王爺的救命恩人,是淩蒼梧。

我站在人群中看著他,他也看見了我,我們彼此沒有說話。

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立威的第一件事就是端掉許家,更沒想到,許盈會死在鍾離衝的箭下。

我知道他來了京都後就與鍾離朝有所往來,更知道他和鍾離衝會是一黨,所以我將這件事也怪罪在了他身上。

他總是在奪走我為數不多的東西,比如蘭姨,又不如許盈。

淩蒼梧當日找上我,他說他很抱歉。

但事情本就是定下來的,誰也無從改變。

我心裏知道,我該怪的人不是他,而是我自己。

許盈是商陽皇室安插的奸細,雖然年紀小小,但城府極深,一直利用我接近鍾離朝。

我曾有無數的機會去詢問她,去糾正她,但我都沒有,我放任了一切的發生,在最後也沒能救下她。

如果我當初阻止了她,她或許會活的好好的,放棄為商陽做事,跟在我身後繼續喊我哥哥。

但凡事沒有如果,鍾離衝知道了,就斷然容不下他。

我對京都很失望,鍾離鏡想要謀逆,他找上了我,讓我幫他。

我知道或許從回到京都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卷入了朝廷紛爭,並且沒有後退的可能,因為京都有我和淩蒼梧需要去守護的人。

我和他的命都是蘭姨給的,此生好似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護住蘭姨的兩個孩子。

和淩蒼梧商議之後,我歸順了鍾離鏡,他想要建造鑄煉場,此事是交由我去辦的,我將地點選在了禹州。

這短暫的一生我去過很多地方,對禹州有一種說不上的親切感。

鍾離九州時候盯著,所以我並沒有主動去找過蘭姨的孩子,大多時間隻是待在茶樓裏,站在窗前日複一日的看著禹州煙火。

不得不說,鍾離九州的藏的是真的深,但他很不湊巧,遇上的是我們。

這一切的平靜最終還是被獵妖師的出現所打破,他就像是我們的一生之敵,無時無刻不會出現。

他盯上的是蘭姨的孩子,隨著年紀的增長,她身上的人參族人氣息日益展露了出來,引得獵妖師蠢蠢欲動。

我被鍾離九州盯著寸步難行,隻得書信給了淩蒼梧,他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擔心蘭姨的孩子出問題,兀自前去了小漁村。

但他並沒有見到蘭姨的孩子,反而因為沒有提防,讓自己受了重傷斷了一隻腿。

後來我才知道,緣分就是如此巧妙,他的斷腿化作了人參,被葉子錦給撿了去,還因為自己的血滲入,催生了葉梓的誕生,這種生育方式史無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