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他為鳳清歌最後能做的一件事……
沈從文心下正在反複糾結猶豫,突然一個淺綠色的身影從角落裏踉踉蹌蹌的跑了過來,一路直直的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
沈從文身上穿著的是便服,因為早就已經不是禦林軍總指揮,所以今日縱然是來述職,他也並沒有穿禦林軍的衣服。
“大人?大人!救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一個頭發淩亂,衣衫不整的女子,從深宮之中跌跌撞撞地跑出來,若不是剛見過皇帝,知道皇帝此刻在雍和宮裏,沈從文都要以為這是哪個宮裏的妃子被皇上如何如何到一半跑出來了。
沈從文當即有些愣住,站住腳步,努力非禮勿視的低頭看腳尖兒,可那女子的衣裙破爛,到處都沒有能夠落眼的地方,搞得他十分尷尬,身體也跟著僵硬。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想,我不想於此……大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那女子哭的梨花帶雨,一把撲倒在他的腳下,淩亂的頭發之間隱藏著的是白皙的脖頸,撕壞的衣服在風中淩亂飛舞。
沈從文莫名看著眼前的女人,竟覺得有幾分眼熟。
隨著她哭泣和胡亂擺弄的動作,風吹過她的頭發,總算露出了那張被遮擋的臉,在看清楚那張俏麗的臉時,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般立在了原地,傻了。
“清……清歌?”
隻見那衣衫淩亂的女子眼中含淚,臉上慘白,嘴角帶著一塊巨大的淤青,淤青處還滲出絲絲血跡,一看便知道是被人打的。
而這張我見猶憐的臉,卻帶著分明讓他無比熟悉的麵相,不是他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甚至前一秒還在想著要不要成全她的愛情,而犧牲自己的那人——鳳清歌。
不過那女子卻微微一愣,對於他的稱呼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自顧自地大喊著,一把抓著他的下擺不鬆手,死死的拽著,哭著哀求道。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若你不救我……我今日,我今日,便與那禽獸成婚,求求你了大人。”
看著那女子死死扯著自己的動作,沈從文足足愣了有半晌,直到又有一陣涼風吹過,才算是將他的精神吹回了幾分。
努力緩了緩心神,沈從文微微側頭,蹲下身來看著那女子那張熟悉的臉,才終於從中看出些許陌生。
不是,她不是清歌,隻是一個容貌與她幾乎完全一致的人。
也是,若是清歌的話,又怎會如此無能,卑微的在此求饒。
若是鳳清歌的話,遭遇了什麼事情,定然首先想的是自救,而不是向他人求救。
他穿著一身便服,這女子想必也分辨不出自己是誰,難不成他不怕自己也是壞人嗎?
“你,你先別急把話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沈從文本想把自己的衣角扯出來,不想去管這深深宮闈之中的任何一點爭鬥。
可盯著那張與清歌有八分相似的臉,他又實在狠不下這心,明知道自己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卻還是無法放任一個,與清歌幾乎完全一樣的女子,遭受任何不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