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吃白住(1 / 2)

靈山,本名為嶺山。原是東吳的一座不出名的一座山,但不知從那日起,有人說在山上看到一隻麒麟祥瑞腳踏青雲直上雲間,從此便被人們稱之為了靈山,更有道人在山頂悟道,修建道觀,起名為麒麟道觀,起初人們還會去上香,求些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什麼的,但久了發現好像並不是很靈驗,於是來山上的越來越少,但那群道人卻依舊堅守在山頂,任憑風吹雨打不曾挪窩,說是悟道,這一悟便是幾代人,卻也沒悟出個所以然來。

十方是道觀裏最小的道士,今年十一歲,家裏就在靈山下的靈山村裏。村子原來也不叫這名字,嶺山改了,它便也跟著改了,但改名也沒給這村子帶來好運,村子依舊那麼窮。他之所以上山也是因為窮,但他一點也不怪他父母,他們一共生了五個孩子,十方是老四,還有個同胞弟弟,可家裏窮的實在養不起了,便在他五歲那年給送上了山,當了道士,而他之後偶然聽上山的老鄉說起他的那個弟弟,卻是被餓死了。

十方像往常一樣拿起掃把在院子裏掃地,這是他每早起來必須先做的事,按師傅的話說這是一種修行,修心,養性。他到沒覺得,隻是覺得枯燥,腦子裏滿是早飯後是不是要去林子裏偷鳥蛋來開開葷。

流著口水的十方掃到道觀大門前覺得有些不對,他聞到一股味道,這是一股他沒聞過的味道,他也說不出是什麼,但是很香很香。十方嗅著味道打開道觀門,看到門前放著一個籃子,味道是從籃子裏傳出來的,籃子裏有一個嬰兒,手裏緊緊抓著一個香囊,香囊上有一個大大的竹字。

十方趕緊進入大殿將師傅喊來,早早就站在一旁掕著酒葫蘆湊熱鬧的大師兄二兩跑來用小棍挑開包著孩子的褥子,朝娃的下身掃了一眼,嘬了一口酒道:“喲,帶把的。可惜這腿的紅印子是什麼?看來是個瘸子。”

號稱看淡紅塵的金道長看著籃子裏的孩子,眉頭一挑便飛身上了門前的一株大樹,運用十分氣力扯著嗓門吼道:“哪個殺千刀的將娃兒扔到道門的!多少留點值錢的東西啊!道爺也沒有餘糧啊!”

滿頭青筋的金道長看著這嬰兒念了無數遍無上天尊,才咬著牙將嬰兒抱進道觀,不死心的他在一個不被人看到的地方翻著包裹嬰兒的被褥,心裏一邊算著糧食又該不夠了,另一邊想著這小子可千萬別白住啊!

於是道觀迎來了第七代裏的第五個弟子:白竹。

金道長將白竹扔給了大師兄和十方照料,誰讓他們倆湊熱鬧,自己懶得清淨。

十方小心翼翼的抱著白竹進了廂房,倒了些熱水喂給他喝,白竹的臉才有了些紅潤。

白竹的右腿是瘸的,但是和別人不一樣,他的右腿是血紅色,幹巴巴的,像在太陽下曬癟了的茄子又塗了一層紅漆,這或許也是他的父母不要他的原因,養一個體質那麼弱的孩子已經很難了,再是個瘸子,養不養活都是白費糧食。其實白竹也算是幸運,這年頭兵荒馬亂,到處都是餓死的人,沒有被父母扔到荒郊野外,能有個地被收留已經算不錯了。

中午時分大師兄二兩從山裏回來,一手裏牽著一頭母狼,一手抓著一隻剛出生不久的小狼崽。

二兩並不是大師兄的本名,二兩的名字也指的不是他的酒量,據他說他的酒量應該不小於四斤,但是也沒人給他試,這年頭人都吃不飽,哪還有什麼酒給他喝。這名字是他後來當了道士才取的,按他的話那叫:二兩小酒下肚,那感覺賽過活神仙。他當初選擇當道士也是因為道士可以喝酒,而和尚不行。

二兩嘬著酒葫蘆的酒,將裹著嘴的母狼拴好,對十方說:“白竹要是餓了你就抱他去吃母狼的奶,和那小狼崽一起吃,不然母狼不讓。”

“你雜懂得?”十方探著腦袋問。

“蒙的!”二兩喝著酒頭也不回的向大殿走去。

傍晚時分外出做法事的二師兄五筒也回來了,他到十方的房間看看了這新來的小師弟,徑直走到金道長的房間推門便說:“白竹這腿不好治。”

“治吧。來了就是緣”點銅板的金道長抬頭看了看五筒。

“治的話需要很多錢,主要還要些靈藥,而且我把握不大。”五筒道。

“錢就從二兩的酒錢裏扣。不夠就再找他要,反正他有錢。我沒有。靈藥的話庫裏還有些,其他的你們自己想辦法。”金道長埋頭繼續點錢。

三師兄鍾北從外邊進來,一隻手端著一個破碗,碗裏不知道是熬的什麼湯,綠油油的發著一股怪味,五筒急忙捏著鼻子躲在一旁。

鍾北麵無表情的將碗扔在金道長麵前,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