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奇灑然的聳聳肩,一副吊兒郎當無所謂的樣子。
這就是最近聖土傳得鼎沸,堪稱今年最火的人物,繼西荒狼莫問後,最閃亮的武道巨星?朱和一臉錯愕、張大嘴巴,看著比他矮上一個頭的高奇。秤秤體重,高奇還不到他的三分之一呢!
喬靖妍下了幾道命令,封鎖冰封城各處通道,除了搜查城內還有沒有叛軍集結外,更調查了這一群神出鬼沒的高手。
不過,這種等級的好手,想攔也攔不住。就如同當初佟少祺對高奇所說的一樣,城牆這玩意對聖土高手來說,根本就不具任何意義,頂多要城內的警衛部門更加小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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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竹影看起來體力與氣色方麵好多了,一雙碧綠如湖水的眼睛更加深邃動人,如同破繭的蝴蝶般散發出一種飽含智慧的光彩,與夏初音這獨特的美女站在一起,就像兩個閃亮的發光體,那種震撼美感直叫人舍不得移開視線。
高奇忍不住想,如果兩個人在聯邦現代化的街頭出現的話,恐怕連一向少情寡欲的聯邦人,也會忍不住一陣熱血翻騰吧!
“嘻~”高奇一想起那種畫麵,情不自禁像白癡一樣,傻傻的笑了起來,打破了那種凝結的畫麵。
兩女帶著奇怪的眼光看著高奇,高奇連忙遮住眼睛,搞笑的喊道:“別這樣一起看我,我脆弱的心髒會受不了!”
佟少祺等人一陣笑罵,風綠芽跳上前去,一左一右讓人欣羨的攬住兩女的手臂,笑道:“好好喔!夏姐姐跟竹影姐姐站在一起,就像是好美好美的夢境,讓人都忘記說話了哩!”
佟少祺調侃道:“想讓綠芽這小麻雀忘記說話,那可真是難得。”
“佟大少,你說什麼?!”風綠芽叉腰恰北北看著佟少祺罵道。
紅麗不懷好意看著佟少祺,道:“啊~你完了!佟大少,你居然敢得罪我們綠芽小姐?別忘了,你那月畔城親親未婚妻,可是我們這邊的人,你還敢得罪她?不想活命了。”
“我哪敢啊!”佟少祺一聽到他那刁蠻未婚妻,臉就皺了起來,哀怨的瞄了高奇一眼。如果不是高奇的藍晶角在破壞聚神器時碎了,他現在就能拿這難得的好禮物去賠罪了。
高奇隻能硬著頭皮出來打圓場,扯開話題說道:“咳咳~我們還是談談正事吧!和軍師,現在東方旗的戰亂算是平定了,以後該怎辦呢?是不是還是一樣以東方一家為主事者,還是組織一個新的領導團隊?”
和浚之一臉為難道:“目前國內雖然大部分的叛亂經過我軍和赤喉軍的鎮壓,都已經慢慢平息,但是受到這樣大的破壞,重建與安撫人民都需要一段時間。東方旗畢竟經曆了千年以上的古製,現在突然間要變成一個民治的國家,就現實麵來說,實在很難辦到。更糟的是,萬一進行的不順利,激起民怨,那又是一場浩劫。而且,聖土目前仍不平靜,加上西半球聯邦軍虎視眈眈,此時來談變革,實在太過倉促,還是要從長計議才好。”
喬靖妍也同意道:“從內政的角度來看,東方旗就本質而言,是一個金字塔型的國度,貿然將這種型態改變,反而會適得其反,使得國內經濟與社會製度大亂。最好仍是由郡主與三皇子為主的決策中心來領導,等待整個****平息之後,再慢慢實施改革的腳步。唉,這個過程恐怕會很漫長而艱辛。”
一內一外兩個學士都讚成目前情勢仍不明朗,想突然轉變為民治的國家,是不可能的任務。
高奇忍不住搔頭,心裏暗罵東方旗主這老家夥,就這樣揮揮手,瀟灑的揚長而去,丟下這麼一個天大的麻煩,讓他們這些人頭痛,真是圈圈叉叉……
高奇抓抓頭,提議道:“反正這種政治的事我不懂,就讓你們決定吧!我要回赤喉軍那裏看看狀況如何,如果炙世肯接受停戰的話,我可能會回聯邦一趟,下一次再來不曉得是何時了。”
高奇估算一下日子,離開聯邦算來也有兩年了,不曉得聯邦的同學和黛姨過得如何。
在這段奇妙的旅程中,他曾不止一次想起家鄉,但是總被許多新的際遇所填滿。現在終於要考慮回聯邦了,高奇的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陣思鄉的情緒,那畢竟是與他血脈相連的地方。
紅麗拉著高奇道:“那可不行,你是旗主指派的繼承者,改革國家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可以拍拍屁股走掉?不行,我不讓你走!高奇~你不要走啦!而且你還沒聽過我為你們準備的表演呢!不行走!”紅麗拉著高奇,一臉堅決的模樣。
高奇無奈道:“我也不想這樣到處奔波,隻是天壁消失的時間越來越逼近了,若不回聯邦去阻止戴蒙的野心,我的家鄉、我的朋友、親人,都將會陷入戴蒙獨裁的統治,我是恨不得能留在這,可惜……”
高奇看著東方竹影那碧綠的眼波中透出許多許多的情感,幾乎讓他的心整個融化了下去--他又何嚐不希望留在這美麗的國度,隻是……
夏初音點頭道:“南聖土方麵,馮相答應回炙世勸說教團改變策略,停止無謂的戰事,讓一切都等到天壁消失後再說。不過在這之前,就如同康虔力所說,教團真正的決策權,仍然是在他們的教主手上,會有怎樣的變化,現在還看不出來,隻希望一切都能按照希望,讓聖土的戰亂暫時和平落幕。我也需要回南聖土一趟,調動南方各族與炙世暫時停戰。”
夏初音名義上仍為南方各族的聯係者,一旦炙世與赤喉兩方要休戰,這些桀驁不屈的戰士也需要百族的安撫。
東半球的和平,仍有賴於東方竹影與夏初音這一南一北兩位人民心中的指標人物來維持。
紅麗喪氣的說道:“初音姐姐,你也要走啊?”
夏初音眼中透著淡淡的平靜,說道:“雖然此時大家仍然有各自的任務,為自己的責任與命運奔向茫然無知的未來,但是等到和平真的降臨於水藍星時,大家仍會有機會重聚的。”
夏初音略帶預言般的話語,透著如命運齒輪般往前滾動的不可抗性。
明天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恐怕隻有老天才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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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南城
依依不舍的與夏初音分開,高奇心中還擁著無限的眷戀與柔軟。每一次與這個像是受盡上天全部眷戀的尊貴美女相聚、分離,都在高奇的心裏添上一筆新的體驗與惆悵。
高奇始終都明白,夏初音並不像世間一般的女性追求著凡塵間的愛戀,也並不向往炙熱激情的短暫愛情,她要的更多,卻也更為難懂。
每一個人自呱呱落地後,就是一個完整的個體,既獨立卻也是同等的孤獨,從沒有人能完全了解另一個人的想法,就算親如兄弟、愛如夫妻都一樣,人在生命中依舊是孤獨的個體,在生命的曆程中燃起,然後緩緩消逝。
而高奇與夏初音之間卻有著超越生命的奇妙連結,比高奇跟東方竹影之間那種心靈交流的關係更為奇妙。
他們在某個意義上是戀人,也是無可取代的夥伴,在彼此寧靜悠遠的靈智中,尋求著生命的缺口,渴望能像天壁這種偉大的生命一樣,超越人類肉體的界線,升華成生命的另一種型態。
在這條茫然未知的漫長路途中,兩個有相同目標且契合的靈魂,是多麼難能可貴。但是凡世的眾多問題與紛擾,卻讓他們不得不各自為自己所背負的責任奔走。
他們和東方旗主、西荒狼不同,無法像他們一樣灑脫的揮揮手,斬斷所有牽絆而飄然離去,那不是他們所要的。
“高奇,怎麼了?還在想夏族長啊?!”佟少祺用手肘頂頂發呆的高奇,促狹的問道。
同車的夥伴,人人一臉感同身受。像夏初音這樣出色的美女,隻要是男人,都會恨不得將她牢牢抓緊在手中。
所有人中,風綠芽蹙著眉、嘟著嘴有些埋怨的瞪了發話的佟少祺一眼,而皮向丹則是眼光難懂的看了高奇一眼後,迅速低下頭,偶爾偷看著風綠芽含嗔的臉龐。
高奇沒好氣的罵道:“佟大少,你想你那口子的話,幹脆我們抽個空到月畔城一趟算了,你好像巴不得別人都像你一樣思春才甘心。”
高奇已經懶的解釋他和夏初音的關係,至少在某種意義上,夏初音是她的戀人,這點讓他確實有些沾沾自喜。
佟少祺撇撇嘴,打腫臉充胖子道:“誰想那頑劣的小妮子!她不主動來找我,慰問我在戰場上的辛勞,還要我堂堂男子漢像哈巴狗去月畔城討好她,想都別想!”
佟少祺好像什麼都豁出去了。他錯過了杜靈的十八歲生日,不但禮物沒著落,一直到現在都還無法抽空去安慰個性火爆的杜靈,他已經開始有些自暴自棄了。
周大鵬翻翻飛駝車的窗簾,扯著嗓門疑道:“咦?他不是月畔城城主嗎?他來向南王報告戰況嗎?”
佟少祺聞言,馬上跳到周大鵬的背上,急忙翻開窗簾,隻看見一群赤喉軍戰士呼嘯而去。
周大鵬歉道:“喔!原來看錯了,不好意思。”
佟少祺為之氣結,狠狠的拍了周大鵬一掌,笑罵道:“連你也耍我!”
周大鵬攬著佟少祺道:“佟老弟,老婆這東西啊,可以疼、可以惜,但是千萬不能寵,一旦讓她爬到你頭上時,那你以後可就糟了。”
佟少祺斜眼看著周大鵬道:“周船長,聽說閣下也是怕老婆一族的人,說這話,不嫌有些言行不一致嗎?”
周大鵬老臉掛不住,瞪了高奇一眼,高奇帶著滿臉怪異笑意,掩著嘴別過頭去。
周大鵬硬撐道:“我是心疼我老婆,所以才處處讓著她,跟你還沒到手就被耍得七葷八素可不一樣。來,我有一個法寶贈你,包準你那未婚妻不但不會生氣你錯過她的生日,還有可能讓對你死心塌地、全心全意。”
佟少祺大喜道:“真的?”
兩個人交頭接耳,不曉得在談些什麼,隻見佟少祺一副受教的模樣,高奇忍著幾乎傾巢而出的笑意。
他那雙耳朵就算兩人聲音再低,他也是聽得一清二楚。周大鵬那幾招追妻的招式,以前水天月就跟他描述過,他隻能說,佟少祺要自求多福了。
飛駝車緩緩在南王府邸停下,高奇等人魚貫走下。
迎麵而來,隻見科斯特與他師兄刹以猛一臉嚴肅的模樣。兩方先是一陣寒暄,高奇便被科斯特拉到一邊,一副事態嚴重的樣子。
高奇問道:“怎麼了?與炙世的和戰進行的不順利?還是聯邦那邊的戰事有了變化?”
科斯特搖頭又點頭,歎了口氣道:“不是聯邦方麵的問題,炙世方麵也表達了願意停戰的意願。”
高奇聳肩道:“那還有什麼問題?”
科斯特一臉嚴肅搖頭道:“問題在於炙世教團提出一個條件,而這個條件經過南王幕僚的商議,很有可能會同意。”
高奇疑道:“炙世提什麼條件?跟我有關?”
科斯特用充滿挫敗的語氣,憤恨的說道:“炙世要你親自到他們教團一行,而且不許赤喉軍派任何人隨行,真是可惡!”
高奇一旦入炙世的手裏,還能完整的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