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瞬間,錢大民的臉色變了又變,羅子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慢慢說,別著急。”
錢大民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這個……其實……我也是猜的……如果不是謀殺,你們警察幹嘛找上門呢是不?”
“也有可能是意外啊!”羅子翔嘴角一勾:“比如出車禍了,煤氣泄露了,或者晚上遇到劫匪了,甚至於熬夜猝死了……你怎麼不猜這些呢?”
錢大民很快就恢複了冷靜的態度和職業的笑容:“羅警官,我不過是因為甄懷遠的人品,所以合理猜測了一下,畢竟,他在米華小區得罪了那麼多人,不是嗎?”
羅子翔直視著錢大民的眼睛問道:“你現在的房子距離米華小區差不多要橫跨半個綠藤,你的工作性質出差又多,你是怎麼知道他得罪了那麼多人的?”
錢大民頓了一下,才盯著羅子翔的眼睛回答道:“羅警官,那邊畢竟是我的房子,我每個季度繳納水電物業費的時候,物業會跟我說的。何況,還有他故意放水淹樓下的事兒,不都得是我去處理嗎?所以,我知道一些米華小區的事情,又有什麼問題?”
說完,錢大民又恢複了職業的笑容:“再說,那邊我畢竟也住了一段時間,我跟鄰居們相處都很和諧。所以,我也多少知道點那邊的事情。羅隊長,這沒什麼奇怪吧?”
羅子翔不置可否地攤了攤手:“說說甄懷遠對盧慧娟耍流氓的事兒吧,這是怎麼回事兒?”
錢大民的眼神閃了閃,笑容又有點繃不住了。
他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的水漬,再慢慢把紙巾攢成一團,扔進紙簍。
羅子翔就靜靜地看著他。
錢大民在身上摸了摸,似乎是想抽煙,但是看了一眼臥室,他又把手縮了回來,沉吟了半晌,才艱難地開口道:“這件事,跟甄懷遠的死有什麼必然關係嗎?”
“有沒有關係是我們判定的,你盡管說就好了。”羅子翔始終定定地看著錢大民,認真觀察著他的每一個反應。
錢大民別過頭去:“我不想說!我覺得這純粹是你們為了滿足變態的好奇欲!這兩件事根本沒有直接關係!”
羅子翔挑了挑眉頭:“錢大民,我們在甄懷遠被殺的現場發現了一些不屬於他的東西,這讓我們懷疑這起凶殺案可能有女性參與。所以,我們要調查所有跟甄懷遠有過瓜葛的女性……”
“慧娟和甄懷遠沒有瓜葛!”錢大民忽然暴怒了起來,但他的聲音依然壓得很低,好像生怕被臥室裏的盧慧娟聽到一樣。
“那當年的猥褻案是怎麼回事?”羅子翔忽然提高了聲音。
臥室裏突然傳出了盧慧娟壓抑的哭聲。
錢大民狠狠地瞪了羅子翔一眼,然後趕緊跑進臥室安慰盧慧娟。
羅子翔確信,那一眼裏是帶著殺意的。
錢大民很久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