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翔掛掉了鄭郝謙的電話,一邊往外走一邊給藍惜月打電話。

他拉開門才要往外走,就遇到了正要進門的藍惜月。

藍惜月見到羅子翔居然在家,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轉過頭問桂景平:“我不是說了這個人不準進來嗎?”

桂景平轉過頭,藍惜月才看到她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藍惜月的臉色更難看了,她怒視著羅子翔問道:“怎麼?羅警官這是閑的沒事兒幹,上門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了?”

“惜月,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藍惜月霸道地打斷羅子翔的話:“羅警官,我不管你是什麼意思!這裏是我家,未經允許擅自進門,你就是私闖民宅!”

羅子翔無奈地抹了一把臉,二話不說一把就把藍惜月拽進屋子裏,然後砰地一聲關上門,拉著她就往書房走:“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你跟我進來!”

桂景平二十幾年都沒管過藍惜月,壓根就沒那個做母親就要保護孩子的意識,眼睜睜看著羅子翔把一路反抗的藍惜月拉進房間。她轉身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然後木然地走進廚房做飯。

那些人以她的名義給吳敏久送去了五十萬,還清了吳勝狄的賭債。甚至幫她和吳敏久辦理了離婚手續。又給了她三十萬養老費。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她留在綠藤,留在藍惜月身邊,不讓羅子翔接近她們母子。

桂景平已經漂泊了二十幾年了,尤其是後麵的十幾年,吳敏久一直對她非打即罵,她早就累了。

如果隻是簡單地留在藍惜月身邊,就能換回下半輩子的平靜,桂景平為什麼不做呢?

至於其他人……哼!管他呢!

書房裏,羅子翔把藍惜月按在座椅裏,盯著她的眼睛,壓低了聲音說道:“惜月,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很嚴重的事情——藍師傅死了!”

“什麼?”藍惜月驚恐地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羅子翔問道:“你們殺了他?就因為他懷疑我爸爸的死另有隱情?你們還是不是人啊!”

藍惜月發了瘋一般地捶打撕咬羅子翔的胳膊、胸膛和臉頰,羅子翔閉上眼,痛苦地承受著一切。

這痛苦不是來源於身體,而是來源於內心。

他的鼻子被打出血了,手臂也被藍惜月狠狠地咬出一個牙印,但他依然一動不動地承受著。

他活該!

若不是他的疏忽,若不是他對從小撫養自己長大的小姨夫毫無保留地信任,高小天和郝大力就不會死。

一直到藍惜月發泄累了,慢慢地鬆開他,蜷縮在椅子裏抽噎哭泣,羅子翔才用手背抹了一把鼻血,痛苦地開口道:“惜月,請你相信我,我的初衷真的是要查清楚你爸爸的案子……可是我沒想到……我沒想到要查的人就在我身邊,時刻注視著我的舉動……對不起!是我害了高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