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戶射入病房,正照在方誠的臉上。與此同時,方誠似有感應一般地睜開了眼睛。
他起身下床,略微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已經變得體力充沛,精神飽滿。腦子裏針紮般的痛苦早已消失不見,身體也絲毫沒有過度負荷的影子。若不是此刻身在病房當中,他幾乎要以為之前的經曆都是虛幻的夢境。
方誠輕輕打開病房的窗戶,貪婪地呼吸著清晨的空氣,心中十分平靜。
在看向窗外風景的時候,方誠忽然感覺到自己眼前的世界與以往有了很大不同。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就好像眼睛可以看、耳朵可以聽一樣,他理所當然地感知到天地間存在著一種奇異的微塵。這微塵遍布於萬物之中,或均勻或稀疏,有的還在不斷地運動。微塵中蘊藏著磅礴的能量,充滿勃勃生機。在感知到這些微塵的同時,他的腦海中閃現出了一個名詞:“丹”。
方誠閉上了眼睛,依然能“看”到微塵的聚散運轉;捂住了耳朵,還是能“聽”到微塵在傳遞著信息;他甚至不需要接觸,就能知道百米開外的微塵蘊藏的特性。方誠心中充滿了震撼,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種感覺不屬於五感中的任何一種,它是全新的感知係統!
隨著這感覺越來越清晰,方誠發現自己的身體中也有這種奇異能量存在。所不同的是,外界的能量他隻能感知,而身體中的能量他卻可以控製。這能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隨著他的意念四處遊走,所到之處都會帶來一種舒爽的感覺。雖然不十分肯定,但方誠隱隱感覺到自己能這麼快恢複很可能與這些能量有關。他給這種能量起了個名字,叫做“丹氣”。丹氣隱藏於那些微塵之中,能夠像氣流一樣散布全身。
方誠欣喜地控製著丹氣在自己的體內遊走,幾分鍾之後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昏迷時的那場夢境。山穀、水流、植物、生機還有那至高無上的偉大存在……每一樣都如此真實,他不敢相信這一切都隻是夢。可如果這不是夢,又該如何解釋自己之前的昏迷呢?
心緒煩亂的他下意識地掏出了老道士遺留給他的卷軸,想要運用卷軸的功效平息紛擾。然而當他攤開卷軸時,卻驚訝地發現卷軸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卷軸中原本畫的是長滿花草的小山坡,可此刻在方程眼中的卻是一個巨大的山穀:高山飛瀑、清泉怪石、鬆林叢生、花草遍地……
這分明是他夢中所到過的場景啊!
方誠想了很長時間,始終無法解釋卷軸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變化。他咬了咬牙,索性將心神沉浸到卷軸之中一探究竟。
眼前的景物飛快的流動,身體變得越來越輕,下一刻,他已出現在卷軸所畫的山穀之中。
花草樹木、山石水流,每一樣都與夢中的場景完全相同。
難道之前的那番經曆不是做夢,而是這卷軸的作用?是因為自己在卷軸中領悟了“丹”的存在,身體才會得到丹氣的滋養而恢複如初?
這些問題的答案方誠並不知道,但此刻他已不在乎了。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腦海中突然出現的信息所吸引,再也顧不上其他——
“丹是什麼?“丹”是世界的本源。丹氣又是什麼?丹氣是構成世界的基礎。
天地萬物,草木生靈,得之則生,失之則死……
萬物生發,是丹氣生發;萬物相克,是丹氣相克……
能明辨丹氣之性,運用丹氣之能,借其生機,斂其死氣,收歸己用,覺醒潛能者,是為丹修。
能凝氣成丹,返還本源;悟萬物一體,與丹合一者,是為丹道。
……
這一段信息來的突兀,將方誠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他細細琢磨這幾句話,念道“收歸己用”四個字時,忽然心中一動,意識退出了卷軸,回到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