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聘禮呀,真不夠誠意。”我佯裝不屑地說,其實心裏歡喜得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說,管家臉一黑說:“這不是聘禮,這是你的嫁妝。”聽到這話我幾乎倒地,我爹也太大手筆了吧。
“那我的聘禮在哪裏?”我很想從中得到平衡。
“在這裏。”我耗盡目力,才能從這堆積如山的聘禮裏麵發現一個黑不溜秋的普通盒子,這盒子雖然普通,但說不定裏麵放著一顆深海明珠呢?我心裏安慰著自己。
當我打開盒子的時候,那手竟然笨拙得好幾次都打不開,原來緊張得手心出汗了,真是太沒出息了。
“這聘禮倒也別致,看來他倒用心得很。”我訕笑幾聲,那臉一陣紅一陣白,這真是一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居然給我送了一個最劣質的手鐲子,這種貨色在大街的攤擋不用一個銅板,再仔細一看,裏麵竟然還有了一條裂紋,這哪還值得一個銅板,簡直是廢品,他這是什麼意思?我就不信他堂堂秦三少窮成這個樣子。
我越想越氣,無數次將這個玉鐲子高高舉起,想將它摔一個粉碎,但最後還是放進自己衣袋裏,怎麼差也還是一個玉鐲子?總比一根繡花針值錢吧,說不定這個玉鐲子就因為這條裂紋裂得獨特,變得價值連城呢?這樣一想,再看看這個鐲子,就感覺通透又有光澤,並且還隱隱帶著靈氣,讓人越看就越喜歡。
怕戴在手裏將它碰爛了,我用了好幾條珍貴的布將它層層裹住,然後放在一個鑲著寶石的盒子裏,這才放心。
第二天,我的出嫁成了西京的頭等大事,一向不愛奢華的爹,這次大擺筵席,將我風風光光地嫁了出去。
“歡兒,爹對不起你,這是爹唯一能為你做的了,日後做事三思而後行,切不可衝動輕率,更不可飛揚跋扈,傷害無辜百姓,秦劍日後是你的夫君,有什麼話坦然相告,切不可任性妄為,以前的荒唐事不能再做了,要——”
我不耐地打斷了爹的話,那時覺得爹很煩,我都出嫁了還說這等不吉利的話,像說遺言一般,但卻不知道這真是爹遺言,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那麼厭惡地打斷他的話,如果我知道,一定讓他多說。
但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就例如爹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娘,隻是不肯承認罷了。
我穿上最華美的喜袍,被人扶著走出了家門,那歡樂的迎親喜悅,大街的喧鬧聲,還有我可以想象得到風光排場,我的嘴得意地翹了起來。
“哇,這氣派誰家能及?果然是富可敵國。聽說嫁妝用了整整三百輛馬車來拉。”聽到路旁那豔羨的話語,我心裏那個甜呀。
“聽說皇上也賜了很多賞賜。”說話的人語氣充滿豔羨,其實當今皇上也就是我的外公,現在已經垂垂老去,娘在西京的放蕩事,外公覺得讓皇室蒙羞,勸了幾次,娘依然我行我素,外公一怒之下,就不許娘再踏入皇宮半步,但娘的死,讓外公哀痛不已,於是對我就更加厚待,時常有賞賜送到,因此我的身邊還不乏巴結之人。
“怪不得要秦劍肯要,原來是貼錢嫁過去的。”這句話簡直讓我從天堂掉到了地獄,現在的人怎麼嘴巴越來越臭,看不得別人幸福,我冷哼一聲,用我的意誌力將這些難聽的話,拋到髒水溝裏麵。
“還是說小聲點,萬一被這女魔聽到,你我都要人頭落地。”好在他們還有點自知之明,否則有你們好受,我心中暗道,但臉上努力掛著一抹淺笑,今日是我的好日子,我不能讓他們破壞了我的好心情,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平服了心情。
當秦劍下馬踢轎門,用他那雙修長而沉穩的手,牽我進屋子的時候,我激動的全身直打哆嗦,心急促地跳動著,我實在擔心它從我的胸腔裏跳出來。
因為習武,他的手比那些小白臉的手要顯得粗糙一點,但我輕輕摩挲了一下,感覺非常好,摸過那麼多男人的手,就他這雙能讓我心如鹿撞,說不出的舒服。
大婚儀式十分繁雜,一向沒有耐性的我,在這一天顯出驚人的忍耐力,整個過程我都乖巧得像一隻小綿羊,任人擺布,不作一絲反抗,也不顯出一絲倦怠。
“送入洞房——”當聽到這響亮的聲音,我的心如有點緊張,有些慌亂,也有些羞澀,雖然在娘的熏陶下,我對男女之事早已經不陌生,但隻要一想到今晚要與秦劍行夫妻之禮,幸福的潮水甜如蜜糖像我襲來,將我這個人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