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去世之後,每年輸入涼州的銀兩銳減,好在我一大早就開墾農田,種植果樹,飼養雞鴨鵝,即使涼州與外麵完全斷絕了聯係,也還是能保證溫飽,但我們楚家軍保持溫飽還不行,還得整個涼州的百姓能填飽肚子,尤其軍隊的裝備,如果不能及時改良更新,在海戰中很容易吃虧。
涼州到商州不需要經過西淩,在海上行駛七天就可到,以前涼州一直處於西淩的陰影下,而商州因三個實力均衡而存在,如果任何一個國家坐大,這商州絕對不能獨善,因為涼州都有這種隨時被吞的危機感,在經濟往來比較頻繁,對涼州的商品關卡也相對鬆一些,隻是因為龍七休妻這事,兩州交惡,早已經斷絕往來。
每天家門前圍著這麼一堆人,讓你出不得,進不來,這種感覺真窩火,有時恨不得拿起家夥,上岸痛痛快快與他們打一場。
如今我們的實力,還沒達到去進攻西淩,我們隻能占據雲海這一天險防守。
一向冷靜的涼州百姓,聽到我們慘敗了一次之後,終於不那麼冷靜了,尤其看到涼州日漸蕭條,大街人越來越少,一些玉石鋪,更是門可羅雀,有些人開始胡思亂想,街頭巷尾都在討論這場戰鬥。
冷淩風兒子滿月,冷家搞得比較張揚,大肆宴請賓客,這樣做主是穩定民心,讓百姓知道,我們冷楚兩家的經濟實力還是很渾厚,也讓外麵的守軍知道,就算他們守我十年八年,我們依然有吃不完的飯。
所以那晚搞的轟轟烈烈,我去露了一下臉,其實我是不願去的,但我不想在這個節骨眼,讓人覺得我們冷楚兩家不和,否則不知道百姓該怎麼想了?
西淩這一圍就圍了一年,弄得我們緊張了一整年,無時無刻不處於戒備狀態,天天提心吊膽。
“從明天開始,我就帶軍上岸偷襲他們,就讓他們看看誰是龍,誰是蟲?”我狠聲道。
也讓他們試試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
這幾百年西淩與涼州一直爭鬥不停,但每次攻不下,就灰溜溜班師回朝,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斷斷續續跟我們打了一年,並且兵力逐步增加,似乎不困死你涼州,不將你涼州拖垮決不罷休。
這一年外麵流言四起,有人說我們已經內外交困,還有人說我們涼州百姓現在已經開始吃樹皮草根,甚至還有人說涼州餓殍千裏,瘟疫橫行,甚至到了人吃人的地方,這些流言如此荒謬,但卻有傻瓜相信,並且這樣的傻瓜不少,如今我們的涼州城在很多人眼裏,是一座人間煉獄,就更加沒有人敢進去涼州。
我們舍近求遠,將我們的茶葉、美酒運到比較遠的國家,換取銀兩,隻是路途遙遠,所得的利潤大減,並且商人消息靈通,知道是我們涼州的貨品,都將價格一壓再壓,無奈之下,冷家商隊的人,不得不說這不是涼州的茶葉,如此窘迫狼狽,還是第一次。
其實我們的經濟還沒到這邊捉襟見肘的地步,隻是為了以後,必須未雨綢繆,我們加大力度開墾荒山,種植米糧莊稼,鼓動涼州百姓養雞鴨鵝,讓我們欣慰的是,涼州百姓比我現象中要淡定,堅強,比一般的人都能吃苦耐勞。
這涼州本是一片荒蕪之地,野草叢生,野獸肆虐,到處是瘴氣,涼州百姓的祖先不是流放到這裏的罪犯,就是無處可去的人,硬是用自己的雙手,將這裏建成漂亮的家園。
如今我和冷淩風的鼓動之下,人人拿著鋤頭,去開辟荒山,就連一些已經養尊處優的涼州富商,要帶著家中仆人,商鋪的夥計,一起務農,畢竟現在商鋪的生意並不是很好,看著那熱火朝天的場麵,我倍感安慰。
但這還遠遠不足夠,我們必須破除如今的困境,我們必須狠狠還擊一次,並且這次還擊力度還應該很大,大到所有人都知道西淩的士兵,秦嫁的軍隊,根本不是我們涼州士兵的敵手,我要讓他們知道,現在我們涼州依然兵強馬壯,我們吃香喝辣。
隻是這樣的做法有點冒險,這麼多年我們都在海上作戰,陸上不曾與敵軍對敵過,也不知道自己的實力到了哪個程度,心中沒有把握,心又點猶豫。
“這次如果我們勝,即使不能讓西淩知難而退,但起碼讓所有謠言不攻自破,如今我們能保證自給自足,但三五年之後,我們的財力絕對不能與西淩相比,我們的戰備也會落後,兩軍再交戰,我們必然敗無疑,他們西淩是央央大國可以拖,但我們涼州不行,他們現在這樣做,有點想生意時的以本傷人。
“好,西淩困了我們一年,而這一年我們一直是防守,從沒有進攻,他們一定有所鬆懈,並且他們也絕對想不到我們涼州的軍隊,敢從海上跑到陸地,這次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知道我們涼州的實力不僅僅是守。”聽到我的話,冷淩風竟然也認同。
確定攻打西陵軍可行,我們就開始商量作戰戰略。
“秦厲應該隻想困死我們涼州,所以這次派來得並不是最精銳的部隊,而我的冷家軍和狼雲軍,也有很大一部分是陸軍,擅長陸地作戰,此戰可行,隻不過不能急,要準備周全,不打則矣,一打就要狠狠的打。”
“嗯,不過這消息不能提前泄露,我們涼州肯定有對方的內應。”我說,冷淩風點了點頭,雖然我早些時候,我已經清除了一批可疑人物,但不排除還有一批潛藏得比較深的人存在。
因為冷淩風守護這邊,他的生意主要交給雲清去處理,所以雲清這一年也很是奔波。我們派人摸清敵軍駐紮的軍營,了解他們的暗哨所在,為這一戰做好準備,西陵大軍還有相當一部分在雲海附近也守著,與我們涼州水軍對峙,如果發現異常情況,會有警報,要攻打西淩打軍,那首先要神不知鬼不覺得這些人先解決,不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我們已經摸清他們的兵力,甚至他們的作息時間。
與其同時,我們分別從冷家軍和狼雲軍挑了一批精銳出來,帶到一處山林裏麵,白天休息,晚上訓練,主要訓練他們如何進行夜襲,如何在最短的時間燒了對方的糧倉,殺了對方的將領,訓練期間,不許與任何人聯係,而我們也閉口不提上岸偷襲秦軍的事情。
冷淩風負責訓練,而我繼續鎮守雲海,但那天晚上,灰狼和紅狼竟然來了,灰狼還是黑不溜秋,高大壯實得像一頭熊,笑容憨厚,一副老實忠厚的樣子。
而紅狼則變化很大,幾年過去倒成了一個英俊男子,那頭紅發雖然有些蓬亂,但卻給他增添了不少男兒的狂放氣息,隻是那雙晶亮的眸子還是那般純淨清透,帶著純真。
如果不是知道他們底細,我打死也不相信,眼前這兩個人是曾經讓人膽寒的海盜頭子,是讓人聞風喪膽的三狼幫的二當家、三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