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知道梟狼有沒聽到,如果聽到,會不會讓他有所觸動,知道他隻是曾經送過聘禮給我,但我拒絕了,我們並不是真正的夫妻,也從來沒有成親,但低頭卻發現他雙眼禁閉,呼吸勻稱,居然睡著了。
外麵的議論聲不絕於耳,說什麼話的都有,他們的說話聲偶爾也會被歡呼聲打斷,老人家但凡見到自己的兒子,都會激動得大叫,也有人翹首仰望,始終看不到自己的親人。
今夜許是一家歡聚的日子,許是悲痛欲絕的一天,即使我們打了勝仗,但也有不少將士,長埋深海,永遠不能回來了,其實想起這點,心中就黯然,衝淡了很多勝利的喜悅。
紅狼與灰狼安排三狼幫的人在郊外一處空曠地駐紮,我也命人送上好酒好肉,好好犒勞他們,楚家軍我就全留給牧歌去安排,他辦事十分穩妥,我很放心。
紅狼灰狼他們離開之後,我們親自駕著馬車回府,到了府中,我用了擔架將這家夥抬了進去,我早已經命人收拾好一處廂房,用最薄最軟的被子,弄得舒舒服服的,但這家夥卻說他不住這裏,他說他以前不是住這個房間的,我以前過來基本是當天來當天走,似乎是住過那麼幾晚。
我指著另一間他住過的廂房,結果這家夥搖頭,知道路過我的廂房,他才說他要住在這裏麵。
“這是我的房間。”我對他說。
“你我是夫妻,我們自然睡同一間房?”我被他這句話噎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反駁,而抬著擔架的眾侍衛愕然地看著我,估計是想他們的大小姐什麼時候與這個男人是夫妻了,這事我又不知道怎麼說,胸口那個氣堵啊。
“我這邊的床不大,而那邊廂房的床很大很舒服,要不你還是去那邊吧。”我對梟狼說,但這家夥搖頭說夫妻怎能分房?被人知道要笑話的。
在樓船那也罷了,如果回到楚府,大家都知道我與他睡同一個房間,那該怎麼想我?我這輩子就別想再嫁人了,不過自被龍七這樣休回來之後,我也沒打算嫁了,罷了,罷了。
“就送他進我的房間吧。”我無奈地說道,侍衛隻有照做,我叫丫鬟將那上好的被褥送過來,然後墊在床上,才將他放了下來。
雖然放下床的瞬間,他的沒有皺的厲害,但一會之後,他已經躺得很愜意,不過無論怎麼說,回到楚府就有大把人照顧他了。
我挑了三個手腳伶俐,容貌清麗的丫鬟過來,她們很會侍侯人,估計會比我做得好,在丫鬟照顧他的當兒,我好好去沐浴了一次,這段時間都沒好好睡一覺,沐浴完,人不但沒有清醒過來,反倒倦意襲來,我隨便找了一間廂房睡了。
但剛睡了一會,就有丫鬟過來找我,臉兒紅紅的,不知道是不是趕得很急,我的心驀地一驚,我整個人清醒過來,不會是那家夥出了什麼事吧?我真不該獨自跑來這裏?
“怎麼了?”因為緊張,我的聲音有點抖。
“住在小姐廂房的那位客人叫小姐過去。”聽到這話,我整個人鬆弛下來,剛剛嚇死我了,但抬眸發現小英欲言又止,臉上現出一朵可疑的紅暈,不會是這梟狼又在睡夢中抓住小英的手猛親吧。
“小英,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你放心跟我說,我會替你做主。”
“不是,小英沒有受什麼委屈,隻是今天大小姐將我去服侍小姐房中那位客人,他說熱不舒服,所以我們剛剛用溫水替他擦身,但他卻說要小姐你去幫他,因為小姐是他的妻子,所以我——”我一聽臉都黑了,他這般一嚷,我就是跳進大江大河都洗不清。
別聽他胡說,我不是他的妻子,他現在重傷未愈,不要給他擦身子,免得感染了風寒就不好了,你們記得給他蓋好被子,細心照看他。
“是——”小英了一聲,就往回走,我重新躺在床上,但這會再也睡不著,心裏牽掛著他,於是趕緊跑回去看他了。
寢室很靜,燃著熏香,柔和的燈光之下,梟狼也很安靜睡著了,隻是眉頭微微皺起來,估計是幾天沒洗澡,渾身不自在,
“剛剛睡著了。”丫鬟告訴我。
“你們也累了,歇著去吧,我看著他就好了。”他為了我連命都可以舍棄了,這世界上有多少男人可以如此待我?我辛苦點看著他又如何?看著他的臉,心中暖流湧動,尤其是這樣的一個夜晚?
丫鬟走後,我坐在他的床沿,靜靜看著他,他的氣息一直很平穩,這讓我心安,但可能真是太累了,看著看著,我竟然靠在床沿睡著了。
“口渴,水——水——”半夜被他的聲音驚醒,我驚駭地發現他的臉紅得異常,我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竟然燙手得很,這次慘了,竟然發燒了,我怎能在這個節骨眼睡著呢?
我一邊喚人去找李大夫,一邊給他喝了一杯溫水,他喝得很急,估計渴到了極點。
“梟狼,很難受嗎?李大夫一會就來,還要水嗎?”我問他。
“嗯,不是很難受,就是有點熱,你不用擔心,你這些日子沒好好睡一覺,你睡吧,我沒事,這一點點小病睡醒覺就會好的。”
他出言安慰我,但聲音卻沙啞得很,似乎喉嚨被火燙過一般,在他喝完第三杯水的時候,李大夫趕到了,看到他凝重的表情,我就知道事情不妙,心砰砰跳過不停。
“李大夫怎麼了?”待李大夫走出門口,我焦急地問他。
“如果明天能退燒,問題不算嚴重,如果明天還是這樣,就危險了。”聽到這話,我的心揪得緊緊的,李大夫走後,我不敢再睡,一直守在他的身旁。
“睡吧,我不舒服喊你。”他對我說,那修長而寬大的手覆上了我的小手,輕輕地摩挲著,很輕很柔,一會之後輕輕放到他的唇邊親了一口,微微的酥麻通過掌心緩緩彌漫到全身,我微微顫了一下。
“這次沒親錯了。”他笑著說,聽到這話我禁不住笑了,這人怎麼這樣?
他笑著說,聽到這話我禁不住笑了,這人怎麼這樣。
“要不你親我一口吧,像在船上那般,親著親著就活過來。”他笑著說,雙眼帶著渴望與期待。
“上次壓你不死,還想壓多一次?你是不是嫌命長?”我沒好氣地對他說。
“紅狼不是說了嗎?牡丹身下死,做鬼也風流,說真的我還真想來多一次。”他看著我說,目光灼熱。
“你都病得隻剩半條命,竟然還想這些?”
“我又不是三妻四妾,溫香軟玉在懷,我就你一個女人,我能不想嗎?不想我還是男人嗎?”他看著我,毫無掩飾,被他看得心怦怦直跳,我忙扭過頭去。
叨叨絮絮說了一會話,他睡著了,這次我不敢再睡,一直在他身旁,幫他擦著額頭、身上細細密密的汗珠,經過上一次,幫他脫開上衣的時候,我自如多了,不過這次往他的胸膛多看了幾眼,畢竟這麼好身材,不看就浪費了。
這家夥連續三天高燒不退,累得我夠嗆,不過估計是這家夥的身體底子好,三天高燒之後,依然能活著,這讓我慶幸,也讓李大夫驚歎,說他這身體不知道是用什麼做了,要是旁人,早死了好幾次了。
梟狼聽到這話,竟然厚顏無恥地說這是因為他有一個體貼的妻子,熱的時候懂得幫他脫衣服,冷的時候,懂得給他添衣服,照顧得太無微不至,有這麼好的娘子,他這樣都死,那他太沒良心了。
丫鬟聽了抿嘴笑,我卻惱火地瞪著他。
這家夥脫離危險之後,恢複神速,李大夫說他不知道吃了什麼梁丹妙藥,聽到這話,我突然很怕這家夥張嘴就說恢複得那麼快,因為有娘子親他,好在他什麼都不說,雖然他身體恢複得奇快,但我不敢掉以輕心,還是天天伴在他身旁。
冷淩風那邊有書信回來,說大軍暫時不會那麼快回來,因為這次動亂,讓土國、吐魯國有些勢力失去了控製,要把那邊的局麵平穩了再回來,反正知道涼州保住了,我就安心了。
硝煙過後,涼州漸漸恢複了平靜,有些已經逃離的富商又跑了回來,隻是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之下,不大抬得起頭,涼州的商業也開始漸漸複蘇,狼雲軍牧歌坐鎮,我很是放心,因為無什麼大事纏身,我專心地照顧梟狼。
梟狼的一個手下來見過他之後,在一個深夜全部離開了,而紅狼與灰狼也被梟狼轟回了海島。
結果這家夥能走能跳的時候,我卻病倒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次病倒之後,大夫給我煎了不少藥,但這藥越喝就就越虛弱,弄的整天纏綿病榻,渾身綿軟無力,時而迷糊,時而清醒,就是說句話都沒力氣,這種無力的感覺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