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涼州,能在短短時日降服了三國,國土拓展了十倍多,其他帝王不知道也罷了,你們的圖謀,我一直留意著,你覺得我有可能放任你們如此下去嗎?”
他不能放任涼州強大,而我也必須讓涼州逐漸強大,這矛盾除了在戰火中,燒毀一個,然後屹立一個,除此別無他法。
“楚合歡母子是不是在你手中?”我問。
“是,當年因為我一時心軟,沒盡早下手,我哥哥秦天死得淒涼,人沒有權利的時候,你沒辦法選擇如何活著,甚至連自己的女人也無法保存,而我因為心中有你,當年多次抗旨不肯娶妻,老三才被逼娶了公孫媚,是我一步步逼著他,將自己最愛的女人推走,為了楚合歡,老三幾乎死在涼州,如今我隻是將原本屬於他的東西,帶回給他罷了。”
“你的性子剛烈,心中有了決斷,就不會輕易改變,我與你隔著的是國仇家恨,鮮血屍體,即使我卑微得跪在你腳下,你也會不會再成為我秦厲的妻子,與我共度一生。”
“如果用強,也最大隻能得到你的身,永遠得不到你的心,讓你恨我更甚,我要的是你這個人,完完整整一個人,並不僅僅是一夕歡愛。”
“我知道我這輩子注定會孤獨,我也知道我這輩子會痛失所愛,我已經如此,我不願意老三孤獨一生,你我此生無望,但楚合歡並是西淩人,秦劍與她隔著的隻是誤會,而不是家仇國恨。”
“你似乎忘記楚合歡已經有夫有子。”我冷聲道,聽到楚和歡母子落在秦劍手中,我心中揪了起來,不過不幸中的大幸,他們還活著,秦厲並沒有答我,似乎根本不想在這個問題再過多糾纏。
“你今日在這裏侯著我,估計不是為了跟我聊天賞月吧?”我冷冷地問。
“你跟我一樣,都肩負著重任,但凡肩膀有著重擔的人,都不會讓自己輕言生死,但同樣也不願意自己的親人或者一手訓練出來的兄弟丟了性命,如今這局勢,你覺你們奪回涼州有多少勝算?”我低頭不語,如今局勢無論怎麼看,我們都處於劣勢。
“你別想著找龍七幫忙,他如今也自顧不暇,涼州如今被逼到了土國,我已經切斷了所有的物資供給,沒有了糧餉,沒有了冬天的寒衣,沒有堅固的盔甲,沒有了雲海這個天險,你覺得冷淩風能撐到什麼時候?”
“涼州我可以交到你的手中,你依然是一城之主,你爹我一直好好款待著,可以毫發無損地送回給你。”
“老百姓不在乎誰成王,誰為寇,他們關心的是誰能給他們一個安穩的生活,戰爭免不了流血犧牲,死去的將士已成定局,但現在你狼雲軍還有無數弟兄的性命掌握在你手裏,還有涼州百姓的性命,也全在你的一念間,你就忍心拿所有的性命做一場沒有任何勝算的賭注?”秦厲的眼神變得犀利,讓人的心無來由一凜。
“如果你們狼雲軍肯降,冷家軍勢單力孤,自然會降,這樣會減少雙方的傷亡,又不至於傷害到老百姓,如果你狼雲軍頑抗,隻會死的人更多,流的血更多,但不會影響這場戰鬥的的輸贏,你一向冷靜,你想看著將士為你一時意氣白白死去,還是想他們安居樂業,好好活著?”
“我的目標隻是冷家軍,狼雲軍隻要肯降,我不傷分毫,涼州無辜百姓,不傷一個,涼州店鋪房屋,不燒一間,珠寶衣物,原封不動,如果你答應,明日我們起程去土國,讓狼雲軍的將士放下兵刃,如果你不答應,那你隻能看著你的弟兄一個接一下死在戰場,那時你隻會懊悔你的決定。”秦厲看著,目光淩厲堅定。
“不得不說,你的分化策略很成功,讓我也不禁有點動搖,但這事關係重大,我要考慮一天。”我說。
“好,我給你時間考慮,但今晚你要跟著我,你知道四周都是我的人,你是走不了,不要做無謂的掙紮,要不弄得一身傷,你還是走不了。”
“其實在這裏等你,除了要跟你說這些,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想看看你,雖然我知道在你答應嫁給龍七那年,你已經對我不屑一顧了。”秦厲的唇微一笑,笑容帶著微微酸澀苦楚。
我在秦厲的目光之下,上了他的船,但他有一樣估算失誤了,這天下除了他與我能從雲海遊到這海島之外,還有一個人,也有這個能耐,那就是牧歌。
秦厲能猜到我過在,我自然也能猜到他在這裏守株待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