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真的將本來助我的兵馬撤了?不知道牧歌怎樣了?我給他的密函不知道能否秘密送出,還有我的孩兒,這些日子半夢半醒之間總是浮現他那黑溜溜的眼睛,希望這一生有機會看著他長大,想起這小家夥,心中酸酸甜甜,如果現在我能摟著他,那該多好?
秦厲的大軍在這裏駐紮了足足三天,我知道他現在按兵不動,隻圍不攻,就是試圖先瓦解涼州將士的鬥誌,甚至等冷家軍與狼雲軍互相猜忌,隻要秦厲的人趁機挑撥,兩軍發生幾件流血的事件,隔膜就更大了。
“這裏的夕陽很漂亮,出去看看。”傍晚時分,秦厲將我抱出去,然後兩人坐在高坡上看夕陽下山,夕陽下山這一瞬間,真是絢爛得很,隻是我無心觀賞。
“明天啟程,後天開戰,如今狼雲軍與冷家軍已經內訌,鬧得不可開交,事已至此,你不是愚蠢之人,應該知道怎麼做。”秦厲聲音低沉。
“好,我答應你,但你必須保證我狼雲軍必須安然無恙。”
“嗯,這我完全可以答應你。”秦厲答,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晚上坐在馬車外麵的女子又進了馬車。
“皇後,讓我替你更衣。”女子聲音恭謹,隻是眼神難掩嫉恨與敵意,其實換衣服隻不過是一個幌子,將我藏在衣服裏的匕首拿走才是真,秦厲問我防他防得不累?他何嚐不是如此?
其實秦厲直接叫我拿出來就可以,但他卻想做得不著痕跡,他從來就不曾相信我。
女子剝光了我的衣服,並沒有替我穿上,而是用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我,那目光如一把把鋒利的匕首,似乎想在我的身體,我的臉上劃上了那麼幾刀,我怒瞪著她。
“你不用這般這般看著我,皇上說了,如果你不願意,他親自過來幫你脫。”女子的聲音清脆悅耳,本來很好聽,但配上她臉上陰狠的表情,就給人一種冷颼颼之感。
“你如果不想讓我再踹你幾腳,你最好給我動作快點。”我怒聲道。
“易英——”秦厲的聲音不溫不冷地在外麵響起,女子手一抖,不敢再多說,動作很利索地替我穿好了衣服,而我藏在衣服裏的兩把匕首也被她拿走了,一切看起來都那般隨意。
今天的衣服華貴柔軟,衣服合身得如量身定做,衣服換好,秦厲再也沒有進來過,再次見到他,已經到了戰場。
戰場上已經築起了一個臨時高台,今天的風特別大,我站在高台之上,衣袂被風吹得鼓了起來,發絲也隨風揚起,有幾縷發絲垂了下來,遮住了眼簾,可惜手腳不能動彈。
秦厲無聲無息地站在我的身邊,我朝他打了一下眼色,他鬆開了我的啞穴。
“你不讓我說話,我怎麼去勸我的狼雲軍降服西淩呢?”我笑著說。
“我知道你從來沒打算勸降狼雲軍,當日你答應我,但要我必須保證狼雲軍安然無恙,但以你的性格,真的答應降我西淩,肯定會求我放過冷淩風,起碼免他一死,放過冷家軍,但從頭到尾,你沒提過一句冷家軍,所以我確定你會不降。”聽到他的話,我的笑容立刻凝固在臉上,而秦厲重新點了我的穴道。
“你不開口沒關係,隻要你站在我身邊就好,逼你到如此境地,你都不肯退一步,那隻能我親自動手了,我真的不想傷你,但我不得不如此。”
就在這時,號角聲大起,城門大開,冷淩風帶軍出來迎敵了,左邊是楚家軍,右邊是冷家軍,有著楚冷兩個字的旗子迎風招展。
“狼雲軍的弟兄們,大家聽著——”聽到這把與我毫無二致的聲音,我驚得嘴巴睜得大大的。
“易英擅長模擬別人的聲音,這些日子她坐在馬車旁聽著你說話,已經把你的聲音學得、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你開不了這個口,今日我讓她替你開。”聽到秦厲的話,我的心一陣發寒,如掉冰窟,
易英那富有感染力的勸降,果然讓整個狼雲軍都騷亂起來,就在他們還來不及思考,戰鼓響徹天地,西淩的的大軍,氣勢洶洶如潮水般向冷家軍衝去,狼雲軍的人一時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如何?軍心亂了。
這場麵再不扭轉,此仗一定慘敗。
“狼雲軍原地不動,此乃軍令。”易英的聲音再起,蠢蠢欲動的狼雲軍又停了下來,而就在這時,秦厲朝我靠得更近了一點,我左手一揚,一把匕首已經擱在秦厲的脖子上。
“皇上——”眾人驚呼,呼一下圍了上來。
“狼雲軍聽令,為了我們的家園,為了我們的父母妻兒,給我殺——”我的聲音響徹雲霄,聽到我的聲音,狼雲軍如夢初醒,冷家軍立刻鬥誌百倍,一時間喊聲震天。
師傅獨自教了我兩樣本領,第一樣是左右手能一起用劍,第二樣是穴道移位。
秦厲說漫雲,你逃不掉的,這四周全是弓箭手,四麵八方全是我的人,一不小心,你會死的。
他的聲音依然低沉平靜,平靜得如他此時的眸子,看不到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