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夢希掉進水裏,巨大的衝擊力讓她渾身發疼,好像骨頭都要散架了一般,水一下子就從四麵八方湧過來,肺裏的空氣一點點被榨幹,喬夢希連著嗆了好幾口水,眼前漸漸變黑,體會著死亡漸漸來臨的感覺,隻有心中還想著那個自己甘願為之放棄自己的時代的男子,掉下的瞬間喬夢希無法看到韓信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依舊雲淡風輕,還是焦急萬分。
心有不甘,但漸漸的,喬夢希的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渾身被冰涼的水包裹著,水真是最溫柔卻也最無情的東西,她的生命也正在被一點點剝奪。
意識渙散,喬夢希隻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抓住,再後來就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咳……”肺部突然注入了空氣,喬夢希難受弓起身大聲咳嗽起來,接著吐出了幾口水。無力地睜開眼睛,雖然全身濕透,卻能感覺到另一股溫暖的氣息不斷傳來,眼前一個模糊的影像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喬夢希知道自己被抱著,卻也無力做出反應,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大口呼吸著。
抱著她的男子察覺到懷裏的人微微一動,果然見到喬夢希睜開了眼睛,唇色慘白,虛弱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喬夢希看著他,勉強露出個笑容,男子全身也是濕透,卻也來不及烘幹,就抱著喬夢希,用體溫溫暖著她,看這樣子,韓信應該是也跳下了懸崖救了自己,原本淡定從容的男子臉上也顯出焦急與擔憂,抱著喬夢希的手微微收緊,宣布著自己的所有權。
“好些了?”韓信問著,因為渾身濕透,束起的發也散開搭在肩上,卻顯出一絲與往日不同的妖媚。目光灼灼,比星光還要耀眼幾分。
喬夢希說不出話,隻能點點頭以作回應。這才開始環顧四周,旁邊就是她落下的江水,依舊澎湃地流著,急湍的水流讓喬夢希驚訝於韓信竟然能將她帶到岸上來。
“我們走。”韓信的手臂收緊,將喬夢希抱了起來慢慢走出樹林,樹林外,一輛馬車正等在那裏,白馬見到主人便慢慢走過來,韓信將喬夢希抱到車上,車裏放著暖爐,韓信又用披風將喬夢希包裹起來,瞬間就暖和了起來,又休息了一會兒,等到有了些力氣,韓信便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給喬夢希,讓她換上,自己則拿了衣服走出馬車。
等喬夢希換好,韓信也已經換了幹淨的白衣,如雪的衣服與如墨的發絲,更像是一名不染世俗的翩翩公子。喬夢希有些理解為什麼卓姬會堅持叫韓信公子了,因為隻有他才稱得上公子二字。
韓信開始緩緩駕著馬車向前走。
兩日後,喬夢希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韓信一直體貼照顧著,讓她恢複的很快,這日韓信依舊駕著馬車在路上跑著。
喬夢希坐到馬車門邊,背靠著門問道:“劉邦真的不會來找我們了?”
“不會,江水太猛,不論是誰都不可能活下來的。”
你和我還不是活下來了?喬夢希白了一眼。
“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
韓信微微側臉,露出一抹微笑,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妘姬會把我帶到山崖邊,也知道她會通知劉邦過來,所以你故意讓她這麼做,好讓劉邦親眼看到我們一起落崖,就會死了心吧。”
“妘姬知我,我同樣也知她。”
喬夢希撇嘴,這句話怎麼聽怎麼不爽。她也知道,當初韓信會讓陌子溪在那個客棧住下,就是因為客棧附近唯一能夠困住他們的隻有那座山,至於之後的事,也沒有在韓信的預料之外。
“你是什麼時候懷疑妘姬姐姐的?”
“最開始。”韓信轉過頭專心看著前路,“從她詐死的時候起。”
“你早知道是假的?”喬夢希驚訝地問,虧她還這麼傷心呢,“那為什麼不在妘殤……你師父死的時候就連妘姬一起抓起來?”
“我早已知道師父會……但是當時卻有人送來消息告知我這件事,而唯一知道這件事的隻怕隻有師父最親近的人,所以我並不想把她也牽扯進來,況且韓成愛她,所以我隻當再給他們一個機會。”韓信苦笑,隻是沒想到妘姬當真如此執著。
“所以從一開始妘姬姐姐就在設計我們?”
“不,應該是從你進宮之後,她和師父一起設了這個局,隻是師父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背叛自己。”
“你是想說你很有魅力?”喬夢希白了韓信一眼,腦袋靠在韓信的背上,如今大部分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她也放鬆下來,隻是覺得當日沒有看到自己掉下山崖時韓信的表情,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