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熱茶走回客廳,我仔細看了眼杜力。
他已坐直,不再抱頭,卻,依舊一臉的陰晴不定,我在他對麵坐下,他看著我,眼神如此陌生。
良久他歎氣,開口:“說吧,你到底要什麼?”
我瞪著他,沒頭沒尾,來這麼一句?
我指著熱茶:“喝了吧,濃茶,解酒的。喝完了打個車回家吧。”
他暴躁地搖頭,重複一遍問題:“你說,你到底要什麼?”
我要什麼?我要什麼關他什麼事?我有些生氣,雖然是多年好友,但喝多了撒酒瘋撒到我家裏來?
我語氣冷淡而強硬:“你喝了熱茶就回家去吧,挺晚的了,別讓笑笑惦記。”
他聽了這話如同被點著了的zha藥桶那樣跳了起來,直罵到我臉上:“你還好意思跟我說笑笑,你說,你到底要什麼?”
我若不是被他怒到變形的嘴臉嚇到,一定會笑出來的,我從未想到有一天,會有個人特特跑來,一句接一句,隻問我一句話——我到底要什麼?
是不是要什麼都能給啊?我在心裏好笑,杜力,財大氣粗躊躇滿誌自覺擁有全世界的男人,他是自信心膨脹還是虛榮心需要滿足,跑來我這裏問我要什麼?
他隻是把靈魂拿去跟魔鬼換了點東西,他並沒有將自己升入仙班變作聖誕老人,他哪裏來的資格派發禮物,口口聲聲問我到底要什麼。
我抱著肩膀看他發脾氣,用我的沉默來回答他。
他怒火中燒,還在那裏問我:“說啊,你到底要什麼?”
我也怒了,我們隻是朋友,我並沒有義務承受他的火氣,我冷笑:“你真就那麼想知道我要什麼?行,我告訴你。”
他瞪著我,一副你終於開口的樣子。
我指著茶杯:“本來我想要你喝完茶再走,也算我們朋友一場,你貴足踏我賤地,我總不能連口水都欠奉就讓你回去。”
我歇一口氣,他仿佛要開口,我趕緊接下去:“不過現在看來我隻能轟你走了。你有點過分了杜力,我不是你老婆也不是你情人,我跟你是好多年的老友,你這樣沒頭沒尾朝我發脾氣我可不買你的帳。所以你問我,我要什麼?別怪我不給你麵子,我隻想要你立刻離開,打個車回家。”
我說完了,大踏步走去門口,大力拉開門。
我真是好久沒有這麼痛快地發飆了,我瞪著杜力,他遲疑了一下,仿佛要挪動身子,可,立刻他的態度又強硬起來,隻不過他說的還是那句讓我抓狂的話:“杜展顏,你看在我們相交一場的份兒上,說句老實話吧,你到底要什麼?”
我開始懷疑靈魂交易會產生副作用了,我這酷愛聯想與胡思亂想的腦袋開始懷疑杜力的智商是不是因為失去了靈魂而變低了?
如此喋喋不休質問我,問來問去卻隻有這麼一句話,這種表達能力,送去上幼兒園小班老師都會嫌棄嘴太笨。
我還站在門口,於是我用手拍了一下門,示意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