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縣一千多人,死在房屋倒塌中的就有百人,幸存下來的挨餓受凍,又死一百多。
縣令草菅人命,不肯開倉放糧就算了,甚至在災難之後,將無家可歸的人都趕到樹林裏圈禁起來,不許他們在城中乞討亂竄,更不許他們離開耒陽,對外透露消息。
凍死的人不計其數。
最後還是看守的官兵於心不忍,故意將他們放走,這些流民才得以逃亡到了京城。
隻是這些消息,她不能就這樣透露給高無湛。
男人都是這樣,他在困境時,希望自己的女人無所不能,聰明睿智,替自己解決一切麻煩。
可當他們飛黃騰達,身居高位時,又會忌憚自己的女人太聰明。
並且覺得那個女人見證了自己的懦弱無能,無時無刻不想殺掉她。
洛雲菲不想變成那種女人。
所以,高無湛問她什麼,她都表現得一知半解。
“是有些嚴重。”
高無湛臉色黑沉:“那縣令是沈家門生推薦的,今日一早,老四的人逮著這一點不放,在早朝的時候大肆攻擊沈家,謝辛也在一旁幫腔,那些文臣見風使舵,把孤也拉下水。現在父皇對孤和沈家越發不滿,再不做點什麼,孤這太子之位危矣。”
“那……臣妾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孤已經借用你的名義邀請了朝臣的女眷進宮來,你想個法子,讓她們多籌些款項,孤要用來收買那些流民的心。”
把耒陽縣令摘出來頂下所有罪名,沈家和他都可以安然無恙。
洛雲菲卻是聽出了幾絲不同尋常來。
按道理,就算是沈家門生推薦的那耒陽縣令,頂多也隻是那門生識人不清,並不是什麼大罪。
畢竟,不可能每次底下的官員犯了錯,就怪到上峰身上去。
若長期這樣連坐罪名,還有誰敢舉薦官員?
高無湛這樣心急,那耒陽縣令貪汙的銀子,肯定都入了沈氏一門的口袋。
耒陽縣令不一定是不想開倉賑災,而是已經無糧可送,無錢可用。
想瞞住這件事,隻能隱瞞災禍,甚至是將那些受災的百姓全都殺掉滅口。
如此,才能保住他自己的性命。
殺百人,保他一人,才引起了民憤。
“臣妾知道了。”
洛雲菲裝作不知,溫順低頭:“臣妾會做好帶頭作用,為殿下多籌些銀錢,以做大用的。”
二人之間的氣氛更加和諧了,高無湛欣喜道:“能娶到你,是孤的福氣。”
這話,誰愛信誰信,反正洛雲菲不信。
但她還是溫柔的靠在高無湛的胸口,夫妻二人各懷心思,詭異的達成了一致。
“餘二小姐!”
馬車整裝待發,餘嫋嫋正要登上去,就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
“李婉心?”
她怔了征:“你來找我做什麼?”
她以為,上次二人已經撕破臉,李婉心不該再找自己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