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皇帝的聲音冷幽幽的：“朕四年前就為你和謝辛賜婚過，是你要死要活非要和離。你可知道，禦旨賜婚，和離便是抗旨，乃殺頭大罪。要不是謝辛替你求情，光憑著這一點，你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餘嫋嫋頭抵在地上：“是臣女從前太不懂事，辜負了謝辛的深情厚誼，所以皇上，還請您成全臣女和謝辛。臣女會彌補從前的過錯，和他好好過日子的。”
“可你要明白，謝辛已經不是內閣首輔了，今日你拒絕了太子和元親王，他們必定懷恨在心，不論是你還是謝辛，都有信心永遠不後悔嗎？”
“不會！”
餘嫋嫋猛然抬頭，直視著皇帝的眼睛：“謝辛不會，臣女也不會。”
哪怕死，這輩子和謝辛死在一起，他們黃泉路上也絕不分開。
“那你說，如果我現在讓謝辛官複原職，代價就是不能娶你，他會怎麼選擇？”
人若是沒有擁有過，就不知道權勢的美妙，在愛人與權利中，很快就能做出感天動地的選擇。
可謝辛不一樣，他當過四年內閣首輔，他享受過至高無上的權力地位，還會願意放棄一切，和曾經拋棄過自己的女人浪跡天涯嗎？
不為官，京城已無謝辛的容身之地。
餘嫋嫋愣了片刻，然後說道：“他若是選了權力地位，臣女願終身不嫁，出家為尼。他若放棄名利富貴，臣女就洗手做羹湯，願做農家婦。”
皇帝對餘嫋嫋不了解，卻也知道，此女同她那個耿直的侯爺爹一樣，是個不會說謊的人。
從前她不喜歡謝辛，就敢公然抗旨，寧死不屈，現在她若還是不想嫁，也不會說出這番言論來。
也許謝辛說得對，這樣的試探毫無意義，隻是為了讓他同意賜婚，謝辛才陪著他演這一出。
“好。”
皇帝點點頭：“朕心中已經有了新的首輔人選，既然你不選朕的兒子，非要選他，那你就陪著他吃苦去吧！”
說罷，一道明黃色的聖旨就扔在了餘嫋嫋的麵前。
她連忙撿起來，上麵的內容正是要將她賜婚給謝辛為……正妻！！
不是貴妾，是正妻！
她欣喜若狂，對著皇帝謝恩：“臣女……臣女謝主隆恩。”
聲音是顫抖的，她是真心感謝。
要不是昨天派了個心腹小太監一直不離身的跟著謝辛，皇帝都要懷疑，餘嫋嫋提前知道了一切，故意演給他看。
在屏風後，並未離去的謝辛目睹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餘嫋嫋這三個字，刻在他的心髒裏，隱隱發燙。
酸酸漲漲的感覺，讓他此刻隻想抱著她，心底那空缺的地方，被幸福感填得滿滿當當。
“出去，你的農夫在等你。”
皇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樂，餘嫋嫋將聖旨緊緊抱在懷裏，爬起來轉身就走。
卸磨殺驢的狗皇帝，她才不稀罕他的喜歡。
“謝……”
“謝大人，好巧啊！”
餘嫋嫋剛要叫住在養心殿外的謝辛，就看見坐著轎輦，居高臨下的洛雲菲斜眼睨著謝辛，語氣裏盡是笑話：“”聽說你已經不是內閣大臣了，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