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辛的臉色有一瞬間的陰沉,隻是一閃而過。
謝安合垂下眼眸去看餘嫋嫋隆起的小腹,微翹著嘴角:那個女人要倒大黴了。
當天晚上,攝政王沒能進去王妃的披香殿,被黃鶯姑姑攔在了門外。
宮人們已經見慣不怪了,甚至還偷偷的笑。
謝辛摸了摸後腦勺,認命的去了偏殿,那麼多年了,阿福都已經是科舉第三名的探花郎,還是跟在他身後,成了攝政王眼前的大紅人。
積攢了一整晚的怨氣,總要找到罪魁禍首發泄的。
被關了一整晚的應華昭,見到謝辛的那一刻,哭得梨花帶雨。
她以為謝辛是來救她的,告狀道:“攝……表……表哥,王妃她……你別怪王妃,都是我……我不小心說出我愛慕表哥的事,王妃她才會惱羞成怒的。”
好一朵心機大白蓮,可惜謝辛壓根兒不吃這一套。
他頭都沒抬,在白紙上勾勒著餘嫋嫋的麵容,用最溫柔的表情,說著最冰冷的話:“原來你也知道不怪王妃,那就來算算你衝撞王妃,該當何罪吧?”
“什……什麼?”
應華昭瞪大了眼睛,似乎沒有聽清。
畫紙上,美人容貌豔麗嬌憨,神態卻略帶怒氣,謝辛忽的皺眉:“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叫本王表哥?還是你真的以為,就憑著你姑母與本王有幾分淡泊的親戚關係,就可以在皇宮裏四處亂竄,不分尊卑,以下犯上?”
“區區一介丹東刺史之女,擅闖宮闈,對攝政王妃出言不遜,本王判你掌嘴四十不過分吧?”
他捧在心尖尖上,舍不得大聲說一句話的王妃,居然被一個十來歲的臭丫頭指著鼻子罵,想想也是夠生氣的。
“不……不要!”
應華昭被人反剪了雙手,不停掙紮:“攝政王,我……小女知錯了,請您饒過我這一回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餘嫋嫋在謝辛的心裏,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掌嘴四十,她若都受了,非毀容不可。
殿外——
沈翰林與夫人阮氏皆來求情:“攝政王手下留情,華昭她年紀小不懂事,還請您不要與她一般見識,臣帶她回去之後,一定會好好教育她的。”
謝辛眸光泛冷:“所以,是你們放縱她故意闖進梨園,對本王的王妃不敬,是你們想讓她取代本王的王妃耍的小伎倆。”
不然,怎麼說明昨日應華昭亂闖梨園時,他們沒有出麵阻止。到了要處罰應華昭的時候,他們又出現得這麼及時?
麵對謝辛的突然發難,沈翰林害怕得不敢抬頭,隻悄悄推了阮氏一把。
阮氏抖了一下,落淚抬頭:“謝……攝政王,華昭她年輕氣盛,是我們做大人的對她缺乏管教,你要打要罵,都衝著我來吧!”
她是謝辛的長輩,就算與他們不親近,但若是將阮氏給打了,天下人還不知道要怎麼編排他。
餘嫋嫋躲在暗處,實在看不下去了,帶著黃鶯以及一眾仆從快步走了出來,二話不說,按住沈翰林、阮氏、應華昭就是一頓胖揍。
末了還惡狠狠道:“我家謝辛從未受過你們阮家半點恩情,你們也休想用輩份來壓他。謝家尚且知道躲得遠遠的,不敢觸我們的黴頭,你們是怎麼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的?是姑奶奶久未在人前露麵,讓你們忘了當年威遠侯府二小姐的彪悍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