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希爾頓·布蘭妮(1 / 2)

聯盟曆十二年——

十二歲的卡爾已經離開古博莉亞孤兒院整整四年。剛離開那年他還在古博莉亞孤兒院附近徘徊,試圖找到陷害自己的罪魁禍首。

一年後裟娜被一個德瑪西亞貴婦人收養,離開了這裏。琴聲不再響起,卡爾知道再‘偷偷觀察’下去也是毫無意義。

他開始了流浪,在流浪的這些年,卡爾不知不覺間已經淪為了一個撤頭撤尾的小乞丐。在沒有終點四處尋食的日子裏,他走過的地方都布滿了汙垢與肮髒,他自己也越來越髒,頭發打結,衣服黑到不能再黑,並且,他的眼神,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種清澈和堅定。

現在的卡爾,逐漸地對這個世界沒有了任何的要求,那些奢侈的想法早已經離他而去,他隻是知道,能活一天,就是一天。

他低著頭,穿著一路上撿來的破衣服,爛鞋子,破鍋破碗等等,叮叮當當的穿越了一個又一個鄉村、鎮子和城市。

雖然是乞丐,但這些年來好強的卡爾卻沒有找任何人乞討,他總低著頭,在餐館後麵的巷子裏和饑餓的貓和狗爭搶著食物,甚至偷竊,搶劫……

開始,卡爾很不習慣,甚至覺得自己比野貓野狗都低賤,但是在幾次饑餓的折磨之後,為了生存,卡爾不得不接受自己的這種生活,並為此不擇手段。

尊嚴隻要丟掉一次,就會一直丟掉,當卡爾內心慢慢地承認自己是一個乞丐的時候,突然覺得原來快樂對於一個人來說竟能如此廉價。靜靜的躺在橋洞裏麵,看著天上的星星,流星劃過,他能手舞足蹈。在吃了一頓剩飯之後,將節省下來的食物一點一點擦幹淨,然後找個不被人打擾的地方美美的曬著太陽而睡上一覺,都能夠幸福非常長的時間,至少在肚子再次響起抗議的聲音之前。

當然,卡爾這些年受到的欺負也很多,在這個離第五次符文戰爭結束才不久的世界裏,貧窮和饑荒無處不在。

卡爾的競爭對手很多,而且每個城市的乞丐似乎都是有組織的,有的乞丐看到卡爾那個樣子,根本都不屑於和他搭腔,而有些真正的乞丐,不是身體有問題就是徹徹底底的瘋子。卡爾被毆打過,也被驅趕過,他不再還手,也不再爭論,不因為他遲早會離開,隻是因為再渾濁的眼神也埋藏不住他那顆高傲的心。

慶幸的是,卡爾的身體沒有因為長期營養不良或者受到這種殘酷環境的折磨而垮掉,反而變得越來越結實,仿佛身上有用不完的勁,也不生病,連發燒感冒都沒有。在村落與村落間趕路的時候,卡爾會用跳躍的方式象猴子一樣串到樹上去,並靈敏的從這個樹枝蕩到另外一個樹枝。有時候他也會在夜晚發瘋一樣的奔跑,而他身後的那群壯漢怎麼也追不上這個十來歲的小孩兒,隻能在謾罵中燦燦的回到追出來的地方。

如今的卡爾,在艾歐尼亞北方的一個叫烏巴斯的大城市逗留了下來,他白天基本上都躲在離城市很遠的郊外荒野,到晚上他就象一隻被放出的獵豹,快速的在寂靜無人的大街上奔跑,翻垃圾桶,翻飯館的後廚來尋找食物。如果有肉類的東西,他都會裝在髒兮兮的口袋裏,等白天的時候細細的品味。

已經連續下了兩天大雨,由於烏巴斯封城,據說是打探到什麼諾克薩斯刺客什麼的,導致卡爾的“收成”不是很好,他隻好在晚上頂著大雨在城外零星的人家處尋找食物,不然他又會被饑餓折磨的很厲害。

在郊外荒野一個獨立的小戶人家,漆黑的環境下快餓瘋了的卡爾悄悄潛入屋內,快速的翻動著可能儲存食物的地方。突然,四年來的經驗告訴卡爾,旁邊的角落裏麵,有一雙驚恐的眼睛正瞪著自己。

這個情況讓卡爾警惕起來,該不該跑掉?這個念頭在卡爾心中一閃而過,以他多次麵對這樣的情況來看,這裏的主人既然沒敢撲過來,要麼是一個膽小的普通人,要麼就是一個在等待援助的人。

饑餓的卡爾一邊提高警惕,一邊加快翻動的速度,在幾乎快要放棄的時候,突然發現空空如也的米袋下麵有一個紙盒子,卡爾急忙打開,拿起來一看,原來隻是一個玩具,一個用木頭雕刻的小馬。

失望的卡爾還沒來得急說一句‘原來不是吃的’就聽到嗷的一聲尖叫,那個角落中的人影撲了過來。死死的抓住自己。

畢竟是偷竊,或者說入室搶劫,驚慌之中做賊心虛的卡爾猛地一甩身子,這個瘦小的人立即被甩開了,撲通一下摔在地上。

剛剛提腳準備逃跑,沒想到這個比自己更加瘦小的身影已經站了起來,朝著自己又撲了過來,並且從正麵一把抱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