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酒齜著白白的牙,猖狂一笑道:“小子,你身上的功夫,有哪一招不是我教你的?”
他痛哼了一聲:“求你...”
她將他拖到掩點,仔細隱藏好,才燦笑著拍了拍他的臉頰:“回去,乖乖等著姐姐來娶你......”
刹那間,白淨雪慘白的臉蛋兒上多了一絲絲紅暈。
原來他的暗戀,她都知道。
他們剛才的打鬥,已經引起了那群亡命徒的注意,開始朝著他們附近的位置槍林彈雨的掃射著。
白淨雪急的目眥盡裂,全身的麻醉讓他隻能用口型模模糊糊的說出了最後幾個字:“...活著...”
他說:“求你,活著。”
可這個一向所向披靡的女孩兒,卻燦然一笑,在槍林彈雨中緩緩地低下頭...
唇角溫熱的氣息還沒有散去,他暗戀的心上人已經搶走了他手裏的手雷,朝著那波侵犯國境的亡命徒衝了過去。
她堅韌挺拔如青竹的身影眨眼間便消失在雨幕裏。
伴隨著一聲砰然巨響,一團碩大的蘑菇黑雲在雨幕中爆裂開來!
咬緊了牙關,也沒能向前挪動一寸的白淨雪傻傻的躺在濕漉漉的灌木叢裏,絕望的瞪大了雙眼,耳邊傳來了柳清酒其餘戰友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爆炸過後,重新回歸死寂的雨林裏,白淨雪的心也隨著那聲爆炸瞬間四分五裂!
“柳清酒......”她明明答應過他的啊!
絕望中的白淨雪,視線可及之處,隻餘了一把孤零零的手槍...
七月七日的這個情人節,他永遠的失去了他的愛人。
燭影綽綽中,隱隱的梆子敲擊聲擾得柳清酒太陽穴突突的疼著,她攢著如黛秀眉,撅著小嘴懨懨醒來。
記憶中的最後一幕,像漲潮的潮水般,朝著她洶湧撲麵而來——
她的英勇就義,敵軍堆裏那個叛徒望著她時那恐懼的眼神,還有最後炸彈爆炸聲中,自己身子四分五裂的痛......
她犧牲了。
“這就是地府?”
她疑惑著打量周圍陳設,雖是破舊的令人齒冷,卻也古香古色的不是現代裝飾,更不似是影視劇中那陰森森的地府該有的樣子。
那此間何地?
一句話說完,嗓子也要刺的冒煙兒了,她伸手一摸,觸感火辣。
柳清酒不由得詫異,難道她死前彈片炸傷了她的脖頸?
不對,死了還會有痛覺?
她仔細的摸過頸間的傷痕,那是一道勒痕,沿著頸間到腦後向上交叉...
這是?!
視線所及之處的房梁上,一道白綾並一支躺倒在地的雕花椅,再明白不過的將這起自殺未遂案擺在了柳清酒眼前。
自縊?
正猶疑間,她模模糊糊的瞧見糊了白色窗紙的簷下,有人影兩隻並兩道嗓音。
身影一道佝僂,一道纖細,嗓音一道惶惶之中不乏傲慢,一道沙啞粘膩中不乏諂媚。
那兩道人影湊得極近,低聲的在耳語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