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蕭玉珠被大夫確診為雙胎後,當其夫君的狄禹祥這日子就過得有點膽顫心驚了。

這日夜間又見她餓得醒過來,他叫喜婆給她端熱在廚房火上的雞湯過來,挺憂慮地看著妻子的肚子,跟她商量著道,“珠珠,咱們能不能少吃點啊,”

收生婆可是說了,吃得太多,孩子在肚子裏長得太好,太胖了,到時候可不易下地。

狄禹祥一看她跟她比較單薄的身子相比就突兀得很的大肚子,頭皮就情不自禁發硬,先前她是想怎麼吃他就由她怎麼吃,甚至挖空心思去外頭尋好吃的回來,就是珍兄王府裏的廚子,他都借贏棋之事把廚子贏了幾天回來給她做吃的,可哪想,臉沒長胖多少,肉全長在肚子上了……

現下眼看妻子這肚子越來越大,狄禹祥有種大事不妙之感,不禁開口跟蕭玉珠商量起這少食之事來了。

蕭玉珠是真餓,不吃飽她心裏就慌得很,要不然她也不會被餓醒過來,但當喜婆把雞湯泡飯端來,她吃得一碗想再添一碗的時候,見他鼓著眼睛在一旁看她,她當下猶豫了一下,遲疑道,“若不,我少吃一點?”

狄禹祥看她一臉糾結,輕咳了一聲,提起剛送過來的水壺給她倒了杯溫水,放她嘴邊喂她喝了兩口,挺義正辭嚴地道,“珠珠,不是我不想讓你吃啊,而是你看看……”

說著,皺著眉頭就看著妻子那肚子上突兀圓滾的大圓球……

蕭玉珠隨著他的視線低頭,看著自己那確實大得不一般的肚子,訕訕地道,“是有點大啊。”

狄禹祥又輕咳了一聲,“大點其實也無妨,沒什麼不好。”

“那……”蕭玉珠不死心,看向烏沙鍋裏還剩一半的雞湯……

“就是,不能再這麼吃了,”狄禹祥看著她一臉希翼有點困難地道,“咱們就吃一碗墊墊肚,不那麼餓得慌了,就不吃了啊?”

蕭玉珠摸著肚子,咬著嘴唇想了好一會,也頗有點困難地點了下頭。

剛才她是餓得難受,現在她是沒吃飽,因吃不飽而難受,反正都是不好受得很。

可她也知道,再這麼吃下去,現在孩子才六月,就這般大了,到時候要是再長大份量,也確是難生得下來,她性命也堪憂。

“那咱不吃了啊?”狄禹祥也是舍不得她吃不飽,自己都不怎麼敢肯定真的非要她不吃了,說話的語氣都帶試探。

“不吃了罷。”蕭玉珠這話也是說得中氣不足,這話出來很像是在騙人騙己。

“那好,我叫喜婆進來收拾……”狄禹祥生怕她變卦,急步走到門口叫了婆子進來。

喜婆進來端碗筷的時候,看今晚還剩了一半的吃食沒吃完,不由詫異地先看了男主子一眼,狄禹祥被婆看得很是有些尷尬,就好像他一個大老爺們還要餓著給他懷孩子的妻子,心虛不已,行為之間頗有點局促。

蕭玉珠本來心裏還慌著,但一看他比她還不安,連忙揮手讓喜婆婆把碗給端出去,她看她要是再哀求一句,他也就答應了。

等蕭玉珠漱好口躺到床上,歇了燈,黑夜中的狄禹祥還頗有點良心難安,小心翼翼地問她,“真不餓了?”

蕭玉珠“嗯”了一聲,還搖頭,“不餓了。”

“那就好。”狄禹祥安了點心。

等過得一會,他又在她耳邊輕輕地問了一句“不餓了?”,沒等到她的回話,聽她鼻息均勻,看她真的入睡了,他這才真鬆了口氣。

這一夜,他睡得還是不好,真是怕極了她再餓醒過來,到時候再拿那水汪汪的桃花眼往他臉上一瞅,到時候他肯定會招架不住,就是明知不妥,還是會為她叫來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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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修珍見自蕭狄氏被診為懷雙胎後,見狄禹祥不見高興,神情反倒要比以前凝重,也是挺唏噓的。

不過,這對他而言卻是好事,狄禹祥原本不答應與他合謀用南方絲綢走大冕之路,經關西,關東,進入大穀之國販賣之事,但現下卻有些想跟他合謀了。

“怎地突然就想開了?”這天他們說完蘇安各個布莊的情形後,易修珍能猜出他以前為什麼不跟他合謀,現下卻打算跟他合手的原因,但還是好笑地把話問出了口。

以前狄禹祥不打算跟易修珍合謀,是因這事是他白占珍王爺便宜,他所知的無非就是蘇安幾家相熟的布莊,但這事隻要珍王爺到該地一打聽,出對價,有得是布莊想跟他這樣的大戶且大貴之人做生意,所以就算是珍王爺想拉攏他做事,也無須這般禮賢下士,且狄禹祥也覺得按他如今的身份也是收之有愧,如今想通了,當然先是他肯定是會跟珍王爺回大冕做事的,他又再經過種種深思熟慮和想過各種後顧之憂,這才肯鬆口把此事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