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禹祥是直至幾天後才想明白,如今與族長蕭表一族不死不休的僵局,舅兄應是早預料到了,他要的怕就是這個局麵,從而把蕭家這個大族真正修整成為他想要的那個蕭家,而不是現在這個一見利益不對,族長就會半路調頭拋開他的蕭家。[*****$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但蕭玉珠身為蕭家人,醒來後把這幾天所發生的事聽完後,想了一陣,就想明白了其中的來龍去脈。
“大撿也是將計就計了,”狄禹祥之前還不敢肯定,但看到妻子平靜的臉色後,倒敢確定了。
“嗯。”蕭玉珠點點頭,道,“應是確定是族長的人,他才下的殺手罷,如若不是,普通百姓,打鬧幾下拳腳便是,犯不著……”
說著,她便輕咳起來,狄禹祥拍了拍她的後背,無奈地搖了搖頭。
蕭玉珠輕咳幾聲便止了,兩手把他的大手掌抱於胸前,枕在枕頭上的她朝他微笑。
“累了就歇息罷。”饒是有些事想再跟她說說,狄禹祥也不想讓她太勞累。
“無妨,”蕭玉珠搖了搖頭,接著先前的話繼續說道,“這下其實我也放心了,族長也是料不準兄長究竟是死是活,所以想趁他回京之前,把老將軍與他之勢壓下,到時事情一成定局,就算哥哥回來,也無力回天。”
“族長那邊的人一直要盯著我們,但府裏周圍他盯不住,所以把法子想到李大夫那邊身上去了?”
蕭玉珠這次怔怔地想了許久,才輕頷了下首,平靜地說,“怕是罷,畢竟要是我死了,老將軍為了對得起兄長,必會出來與他對峙,不會像現在這樣裝縮頭烏龜罷。”
到時要是他們一對仗,老將軍盡管官位大歸德將軍許多,但現在的風聲卻在歸德將軍這裏,沒有必拿穩局的把握的話,鬧起來不過是兩敗俱傷,不到萬不得已,老將軍很顯然不喜歡在京城做這種於家族有勞損的事情。
“族長一支,很敢做事。”蕭玉珠也有些歎服,像她這種人之前也有類似於老將軍那一支的想法,喜顧全大局,不喜在外人麵前胡鬧,總想著家醜不可外揚,總以為這樣以得已保全家族,於後代子孫有福,但族長這樣敢作敢為的,把人打壓下去了就是打壓下去了,臉丟了也無關緊要,因為權勢富貴會在手,地位也會得到,到時巴結他的人更是會有,他什麼也沒有失去,最終勝利還真是在他這方,麵子不麵子的,也管不了什麼事,多年後誰也不記得,當時的人們隻會知道誰才是當時的當權者。
“珍王爺去了進奏院,說他是長南的義父,跟我府有親,於情於理都要去問一下蕭族長那天讓女眷來我府是何意。”
“他們是怎麼答的?”
“說他們家姑娘天真爛漫又愚鈍,是個不會說話的,改日他必帶著小女過來登門賠罪。”
“還來?”蕭玉珠微訝。
狄禹祥也似是有些好笑,譏俏地翹起了嘴角,點了下頭,道,“歸德將軍還請珍王爺喝了幾杯酒。”
“很敢。”蕭玉珠笑著點了下頭,有些明白為何多年前,族長之位落在了現在族長他們家這一支,而死去的祖宗屬意的老將軍這支,則成了昨日黃花。
蕭家內部恩怨過多,就是蕭玉珠這個人是蕭家人,也是在蕭知遠走時才從兄長嘴裏多知道了一些,狄禹祥這個外子,自然也不懂太多蕭家秘而不提之事,所以聽蕭玉珠說完族長家這次發威,可能就是保全自己之位,還要為下代謀劃族長之位後,他一臉若有所思。
“蕭家族長之位在主家裏向來不是全靠承襲,多數皆是傳賢傳能不傳親,族長這代,按哥哥的話說是賢能之輩,但就是貪心過大了點,該也的要,不該他的,也要要。”
“你們與老將軍走得太近,蕭族長那支就坐立不安,打算謀劃了?”
蕭玉珠想了許久,才看向他,眼睛裏一片靜默。
“你想說什麼?”狄禹祥見此狀,朝她揚了揚眉,“說罷。”
蕭玉珠動了動嘴角,輕言道,“老將軍那一支,與珍王爺訂了親,兩邊的權勢往後就失衡了,想來才是讓族長一支放棄支持哥哥的最終原因罷。”
要不是族長覺得地位受到不得不拔除的威脅,他們也不會鬧出現今這不死不休的場麵。
“所以,這事是珍兄插了一腳,打破了你們蕭家內部的平衡……”
見他皺了眉,蕭玉珠搖了搖頭,“現在想來其實這也是早晚的事,從哥哥的事老將軍得利這事起,主家想來就不平衡了,而老將軍那一支,也未必沒有奪回榮耀的想法,現在不過是族長一支見形勢不對,先發難罷了。”
等到明年開春玉宜妹妹嫁給了珍王爺,老將軍這邊又多了一個珍王爺,等時蕭家一族回到主族,那時的形勢,那才真是於族長一支不利……
到時,就算族長之位還能坐得住,但下一代族長,就未必還是族長家的了。
狄禹祥見她還不忘安慰自己,不由失笑。
珍王爺之事,裏麵何嚐不是有他之因,如若不是他結交了珍王爺,珍王爺臨時插了一手,想來蕭家就算會鬧,也不會還身在京中這麼鬧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