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不容易(2 / 3)

徐陵斟了一盞茶奉予甄珠,恭聲回道:“娘子嬌俏可愛,動靜皆宜,隻徐某寒窗苦讀數十年,更欣賞才高八鬥的大家閨秀。風月一事,看誌趣,也看眼緣。”

一番話說得文縐,語意模糊,但甄珠能聽明白,說她空有貌沒文化,他更中意才女。

鄉下來的,眼皮子還怪高,之前追逐他的長安貴女,其中不乏有才之人,沒見他有意接納哪個。

還是沈妙容身份高貴吧,宰相孫女,祖父為百官之首,舅母是皇帝親妹,郎君再低的官位,沈家也能給提拔上去。

甄珠是個心裏藏不住話的,這般想著,便這般說:“沈妙容是相公孫女,攀附她,於你仕途有利。我爹是武將,不在內朝,跟了我對你用處不大。至於其他女郎,你還是嫌得益太少吧。”

徐陵眼底掠過一絲詫異,被她的直白話語驚到,轉瞬淡然處之,不承認,不否認,說了句世人都聽過的大道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娘子願意這樣想,那就這樣想吧,徐某本是俗人一個。”

話鋒一轉,他溫聲勸導:“倒是娘子有夫之婦,貿然私會外男,傳出去名聲不好,侍郎大人知道了許會生氣。”

“你管我!”甄珠被他說得噎住,依照性子反駁,氣鼓鼓地白了他一眼,“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

徐陵神色一頓,“什麼樣的人?”

甄珠揚聲:“小人!”

她太失望了,本以為是鄉野的一股清風、一輪明月,同她一般有著赤誠之心,沒想到看走了眼,居然是個趨炎附勢的俗氣男人。

徐陵不置可否一笑。

甄珠憤憤不平,“我要告訴沈妙容,叫她不要再上當受你的騙!”

徐陵全然不懼,別有深意笑笑:“你沒問她,怎麼知道是我騙她?或許我什麼德行,她比你更清楚呢。”

甄珠愣了。

還會有這樣的女郎嗎?

徐陵見甄珠一臉迷惘,若不經意感歎:“崔大人娶了娘子真不容易。”

雲裏霧裏,甄珠又以圓眸瞪他,揮揮衣袖趕人,“走吧走吧,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用崔恪教的書上話來說,這叫啥,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

盡管十分低調,但甄珠私會徐陵的事情還是傳到了蕭夫人的耳朵裏。

崔恪不在,蕭夫人顧著甄珠的肚子,並未特意斥責,命人送來幾本《女則》、《女戒》,勒令甄珠在房謄抄,修習婦德。

名為修習,實則禁足,甄珠在出大門前被崔家的侍從攔住,說是長公主有令,不得世子妃擅自出府。

甄珠氣得腦袋發暈,跟侍從辯駁不通,大步去了蕭夫人的院中找她理論。

蕭夫人正倚在小榻上翻看賬本,見甄珠來,頭也沒抬,淡聲問:“給你的書抄得怎麼樣了?”

甄珠心中氣惱,不想跟她演什麼婆慈媳孝,硬撅撅回:“我手疼,抄不動。”

“哦?”蕭夫人若有所思地微笑,美目輕瞥過甄珠,“手疼就在房裏歇歇,跑這兒來幹什麼?”

“我要出府!”甄珠滿臉執拗。

蕭夫人波瀾不驚,眼角浮起一點蔑然的笑意,不緊不慢說:“出府幹什麼,再跟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勾勾搭搭,丟我安國公府的臉麵。”

甄珠一聽怒氣飆升,昂著脖子高聲駁斥:“毫無證據的事情,還請長公主不要血口噴人!”

“毫無證據?”蕭夫人冷冷一笑,甩下手中的賬本,站起與甄珠對視,“敢情去茶樓跟徐狀元私會的不是你?非要捉奸在床了才算鐵證如山?”

甄珠嘴唇囁嚅,想辯解,說不出話。

崔恪出門,蕭夫人估計看她看得緊,婚前長安城確實有她倒追徐陵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