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2 / 2)

對你愛不完,撿來的棄嬰更是我的兒

1992年10月的一天,哈爾濱東火車站派出所的老鐵警徐鳳存正在辦公室看案卷,老伴氣喘籲籲地推門而入,手裏抱著一個花麵被罩包裹的男嬰。徐鳳存定睛一看,男嬰身上是一套拚了三五種顏色布料的花樣棉襖棉褲,臉蛋因連日高燒紅中發著黑,包裹裏拉了一大攤屎尿,嗓子也早哭得發不出聲響,活脫脫一個可憐的棄嬰!怎麼辦?僅僅在老鐵警的一轉念間,男嬰的命運徹底改變了……

那天,徐大媽在車站前開的冷飲攤邊來了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懷裏抱著一個男嬰,他向徐大媽要了一塊奶膏喂孩子,還說,這孩子被扔在廣場哭了一兩天了,沒人管沒人問。徐大媽心裏不禁一緊,打量了這個半死不活、頭發生著虱子、裏外髒臭不堪的小可憐兒,拿不定主意。

徐鳳存上個世紀三十年代生人,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撒手離他而去,多少年來,每每回味起這種失缺的滋味,心裏就說不出來的酸楚連連。男嬰有10公斤重,最多有一歲半大小,不歇氣的咳嗽,雙手虎口處被刀割了兩個深口子,後腰眼被煙頭燙了兩個蠶豆大的傷口,正在潰爛化膿。——是誰這麼狠心?再不治恐怕就沒命了!徐鳳存來不及多想,抱起孩子,拉著老伴奔向醫院。

傍晚,在醫院的病床上,哭啼不止的“小可憐”抓住“爸爸”的手指不放,一陣緊過一陣,叫人無法離身。沒辦法,老徐兩口就這樣寸步不離地守著,直到20多天後出院,把孩子接回家。

孩子的肺炎,胃腸病,燙傷病治得差不多了,花去了七八百塊錢,相當於老徐那時近三個月的工資!老徐自己有三個孩子,有兩個還在上學,兒子徐繼成從小患小兒麻痹症,需要長年吃藥打針,快60歲的徐大媽在站前賣冰淇淋和飲料貼補家用,可是幹半年閑半年,經濟狀況一直都是入不敷出,可看看一天天臉色紅潤起來的“小可憐”,兩口子暫時忘記了煩惱。

突然間添了個小孩子,得有專人照顧,徐大媽隻得收起冷飲攤回家做家務,操持起既熟悉又陌生的活計,沒承想,一幹就是13年。

孩子出院後,老徐四處尋找孩子的父母,在車站候車室內貼照片,給南來北往的各列車乘警留話,又在省、市和車站的廣播電台裏廣播尋人,可是都沒有什麼回音。

那段時間,男孩的身體很弱,隔三差五就要感冒一場,為此花掉了不少錢。有一次,老徐大女兒的孩子也感冒了,趕上錢不寬裕,這邊親外孫掛一半點滴,那邊給男孩掛上另一半……大女兒見勢,體恤父親的苦心,說給孩子起個名字,留在咱家吧。

老徐想了又想,征求老伴的意見,徐大媽山東人的憨直性情促使她默認了這事。老徐當機立斷,給孩子起了名字——明明,意思是有個光明的未來,並刻意安排他的大名為徐繼存。與自己名字相比,其意可見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