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靈低著頭似乎在回憶他什麼時候手欠簽了這麼個東西，但是他敢肯定，他遇見韞娥的時候不過十歲左右，絕對不是自願的
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不會簽這賣身契一樣的東西
韞娥斜著他的神色，有些鬱悶
不是，這麼不情願嗎？一副逼良為娼的樣子，她不就是開個玩笑而已，這又沒表天地敬祖宗的，又不做數
黑瞎子看了一眼張啟靈，撐下下巴瞧熱鬧
這又沒上表天地，下敬黃泉的，根本不做數，這小格格跟他開玩笑呢，這啞巴也
黑瞎子見張啟靈一臉認真的樣子，笑容一僵
哎呦，啞巴當真了
\"我這幾天想起一些事情\"
黑瞎子和韞娥對視一眼，露出同款期待的表情，韞娥更是一臉激動的往他麵前湊了湊
\"想起什麼來了\"
張啟靈微微抿唇，有些難以啟齒，隨後緩了半晌才側眸看向韞娥，見對方亮著眼睛盯著他，又把目光移開，沒說什麼一臉冷漠的走了
\"你倒是說呀\"
張啟靈大步往回走，把韞娥給落下一大截，成功的逃脫了
韞娥:s(・｀ヘ´・;)ゞ
張啟靈：→_→
黑瞎子靠著牆，被這兩個人給同時忽略，輕笑一聲，轉身翻牆利落的跳了出去，然後
被守夜的日本兵給逮著了
整條街都亮了
隔壁家的狗叫了半宿
次日早：
若涵給韞娥新裁了衣服料子，白色毛領的青色旗裝，繡著兩隻鴛鴦，袖口紋著好看的花紋，用的還是金線，她穿慣了旗裝，那大衣被她扔在角落，頭發也梳起來用簪子別上，換上了花盆底鞋，走路十分平穩規矩
若涵說六貝勒要帶她去參加什麼宴會，不準穿禮服
這奇了怪了，朝廷都亡了怎麼還不準她換衣服了
但是韞娥還是聽了，大清早的起來梳妝
雪化了不少，一片白茫茫的，她披上披風去廊下看雪
\"格格，廊下的雪還未化，當心摔了\"
張啟靈一早要出門，被韞娥叫住了，就直不楞登的在雪地裏站著
韞娥踩著高底的鞋，小跑了兩步下了台階走到他旁邊，晃了晃自己的胳膊
\"好看嗎？\"
張啟靈不明白她說什麼，看了一眼她深色的旗裝和丫鬟給她特意收拾的妝容，說實話，他看不出好賴
\"嗯\"
敷衍的很明顯，不過好在有回應了
\"黑瞎子有沒有和你說什麼，他能把載清從感召寺接去哪裏？現在整個東北都是日本人的地盤，是不是有些難為人\"
你也知道難為人，從前嬌生慣養的小格格不是一句話甩出來，累死做奴才的
韞娥讀出了他的微表情
\"報酬翻倍\"
張啟靈沒說話
又不是給他
\"你這什麼表情\"
張啟靈別來臉，轉身走了，一個表情都沒給她
\"格格，您在做什麼？\"
韞娥轉過身，正領著永懷在雪地裏踩腳印的舒祿站在她麵前，舒祿這兩天把傷養的差不多了，手裏還抱著一堆冊子
\"格格，您多久沒溫書了？\"
\"大膽，如今沒有阿瑪和額娘來催，本格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還來掃興\"
\"那格格最近在做什麼\"
韞娥看著麵無表情的舒祿，隻覺得頭疼，啞巴一個這樣就算了，怎麼又來一個
永懷仰著臉，扯了扯舒祿的袖子，舒祿彎下腰，永懷貼耳低語
\"小姑這兩天到處跑，就是不在府裏待著，看的都是什麼天文，數學，物理什麼亂七八糟的書\"
舒祿嚴肅著眉眼，輕歎口氣
\"格格，學業荒廢了\"
\"我就不看那些書你要把我如何，還有永懷，那些才不是亂七八糟的書，馬佳大人從同文館翻譯印刷了上萬冊的洋書，你爹說那些都是經世致用的典籍，要好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