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傳來的聲音把紀禾嚇了一跳,她四處看了看,以為哪裏藏著個人。可這房間太不給力了,小得連點幻想的餘地都沒有,她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許洎夏?”她過去貼在牆邊輕聲地叫。

“嗯。”那邊還真應了。

“我靠!這什麼牆啊?比紙還薄。”她嘟囔。突然又拔高了嗓子,“許洎夏,你在幹嗎?”

那邊沒聲兒。紀禾以為他沒聽到,又問了一遍。

“能幹嗎?睡覺!”許洎夏語氣不善。

紀禾卻來了興致,幹脆蹲在了牆腳邊。她伸手敲了敲牆壁:“許洎夏,別睡了,你起來,我們聊天啊!”

許洎夏累得慌,高原反應又讓他有點不舒服,此時壓根不想理她。他聽著她喊,翻了個身背對著牆。可是紀禾毅力十分好,堅持不懈地叫,再加上他本身就對這床有抵製心理,因此被弄得也睡不著,幹脆起來去開門。

紀禾其實也沒想要找他幹嗎,她隻是無聊,純屬叫著好玩。她也不管許洎夏怎麼樣,反正就一直叫。這邊正叫得起勁,門突然被人敲得“咚咚”響。

“誰呀!”她以為是老板娘,或者有人走錯房了。

“你開門!”門外傳來許洎夏努力放低了的聲音。

紀禾嚇得脖子一縮,不敢去:“你……你幹嗎?”不是許洎夏被她弄得來火,要人道她吧?

許洎夏好像歎了口氣,隻聽他又說:“有事,你開門!”

紀禾還是不太情願,磨磨蹭蹭地去開門。她把房門開了一道縫,果然看見許洎夏陰沉著一張臉站在外麵。她心有戚戚,問:“大晚上的,你想幹嗎?”

“你也知道現在是大晚上的?”許洎夏眯著眼,似笑非笑。

“切!這又不是我的錯,她這破旅館牆太薄好不好?”她梗著脖子死不認錯。

許洎夏皺眉:“開門!我進去。”

紀禾立即警覺起來,堵著房門:“你想幹嗎?這黑燈瞎火孤男寡女的……”

“你以為會用成語就能顯示你語文水平高麼?”許洎夏不耐煩地打斷她,“快開門讓我進去!你吵醒了我,就要負責,知不知道?”

負責?什麼負責?就在紀禾被他繞糊塗了的當兒,許洎夏側身擠了進來。他一進來就手腳麻利地把門上了鎖。紀禾見狀連忙縮到角落裏去,警惕地看著他。

“現在我們聊天吧!”許洎夏也不理她,徑直坐到床上去,背靠著疊好的被子,修長的腿搭在了那個圓桌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嗯……理所當然。紀禾怒了,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瞪著許洎夏:“喂,幹嗎睡這裏?回隔壁睡去!”

他瞥了紀禾一眼,慢悠悠道:“也不知道是誰半夜唱歌把我吵醒了,現在我睡不著了,你也別想睡。”

他無賴的樣子讓紀禾看了簡直想殺人。

“你快起來!這床髒成這樣你也睡?”她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認識這麼久了一直是許洎夏在鄙視她,這回好歹也扳回一城。

許洎夏倒是不介意:“我知道很髒,所以沒脫衣服啊!你也躺一下吧,高原反應不難受麼?”

高原反應?紀禾安靜了一下。怪不得,她老覺得頭暈胸悶,還以為是被這裏的環境氣的,原來是高原反應。不過她還是瞪著許洎夏,想來她也是女生好不好?難道要她跟他躺一張床上?果然還是不安好心的……

她這邊腦子裏正打著轉,許洎夏卻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開口道:“哥們兒,就你這種款式的,性別意識就不要太強烈了。”

“你什麼意思?”紀禾恨不得朝他呲牙。這個混蛋!想來她在學校追求者也是多如過江之鯽的好不好?他居然說……靠!她哪種款式的?紀禾已經被氣瘋了,兀自風中淩亂。

許洎夏一隻手搭在臉上看不清表情,隻聽見他在悶沉沉地笑。

“紀禾——是叫這個名字吧?禾苗的禾?為什麼起這樣的名字……”他自顧自地問著,問到最後,竟像是感慨,而非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