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說:“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正因為趙壽山的部隊能夠在中條山中,和百姓打成一片,團結一致,才使得日軍一次次進攻和掃蕩都以失敗而告終。
茅津渡培訓班中,有一門課程是關於遊擊戰的,而這門功課的老師,則是邀請的八路軍。八路軍指戰員用他的切身經曆,講述了如何開展遊擊戰,如何能夠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有效地打擊和消滅敵人。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運用遊擊戰的國家,遍及亞洲和歐洲30多個國家,但是,運用最成功的是中國的八路軍。那些國家隻是把遊擊戰當成了小的戰術在戰場上使用,比如斯大林格勒保衛戰中的阻擊隊,南斯拉夫叢林中的遊擊隊員,然而,隻有中國才把遊擊戰上升到了戰略的高度,讓敵後戰場變成了汪洋大海,讓日軍陷入廣泛的遊擊戰中難以自拔。這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甚至人類戰爭曆史上, 是絕無僅有的。
正是因為敵後戰場廣泛的遊擊戰和正麵戰場的陣地戰相結合,才取得了中國戰場的勝利。
《孔從洲回憶錄》也詳細寫到了當年和八路軍合作的事情。
十七師自從進入晉東南以後,就在第二戰區東路軍朱德、彭德懷的直接指揮下,開展遊擊戰爭,整訓部隊。那時候,朱德是第二戰區東路軍總指揮。
時任獨立第四十六旅旅長的孔從洲寫道:在獨立四十六旅常唱的革命歌曲中, 除了《義勇軍進行曲》《大刀歌》《遊擊隊歌》《黃河謠》等之外,我還讓我的秘書共產黨員何寓礎編寫了兩首歌曲:《愛老百姓歌》和《獨立第四十六旅旅歌》。 《愛老百姓歌》開頭是這樣的:
我們愛百姓,不能去打罵。
他們的東西,絲毫不許拿。
隻有那愛惜,沒有糟蹋。
要借先交涉,用畢就還,壞了賠償。
哎,愛百姓就是愛自己。
《獨立第四十六旅旅歌》中有這樣的歌詞:
生為中華,死為中華,
拿起革命的武器,
誓與日寇戰鬥到底。
我們不殺侵略強盜,
就會死在強盜手裏。
殺敵!殺敵!
血戰永濟八晝夜,
殺得敵人心膽寒。
中條山上烽煙飄,
抗日軍人逞英豪。
時至今日,我們閱讀這些言簡意賅而意蘊深遠的歌詞,還有一種溫暖和激昂並存的感覺。
孔從洲寫道:“通過以八路軍為榜樣進行的新式訓軍,讓部隊的戰鬥力得到顯著提高,全旅官兵的麵貌煥然一新,很多官兵思想進步,苗壯成長,連隊裏朝氣蓬勃,鬥誌昂揚,到處可以聽到抗戰的歌聲,軍民關係也有了進一步的改善。”
我在中條山采訪的時候,還聽到一位老人唱《三十八軍軍歌》,它的歌詞是這樣的:
三十八軍,三十八軍,
我們是鐵的三十八軍。
我們在雪花山上,
血花染紅了我們的刀槍;
我們在乏驢嶺上,
日軍的屍體塞滿了戰場。
井陘車站奪火炮,
高平關外截車輛;
磧口整軍振旗鼓,
茅津千訓威名揚。
這是神聖的戰爭,光榮的戰爭,
最後定把日寇徹底埋葬。
老人們說,這首歌曲那時候經常能夠聽到,士兵們出操、吃飯、行軍的時候, 總會唱起,時間長了,小孩子們也學會了唱。後來,三十八軍調到了河南,他們有事沒事還會在一起唱這首歌。
這首歌,寫盡了三十八軍的光榮和輝煌,每次唱起來,都讓人感到熱血沸騰。
這段時間,日軍沒有大的行動,防守中條山的中國軍隊都在加緊練兵,嚴陣以待。誰都知道,這是大戰前的寂靜。
1938年11月,孫蔚如的三十一軍團又改編為第四集團軍,所轄部隊,除了以前趙壽山的三十八軍和李興中的九十六軍外,還增加了李家鈺的四十七軍。總司令為孫蔚如,副司令為李家鈺。
李家鈺,川軍名將,是從班排長一步步升為軍長的農家子弟。全麵抗戰爆發, 川軍開赴前線,臨出川時,李家鈺作詩一首明誌:
男兒仗劍出四川,
不滅倭寇誓不還。
埋骨何須桑梓地,
人間都處是青山。
之後,李家枉率四十七軍18000人,草鞋單衣,步槍大刀,步行4000公裏, 抵達晉東南抗日前線,與日寇殊死拚殺。當時,因為四十七軍與八路軍防線交叉, 李家鈺也曾邀請劉伯承給四十七軍講述遊擊戰戰術,還派遣多人去八路軍中學習遊擊戰。
李家鏈在第四集團軍中擔任副司令僅有一年左右,便升為三十六集團軍總司令。1944年,麵對日軍進攻,李家鈺主動殿後,掩護友軍撤退,不幸犧牲。
二戰時期,中國有兩個集團軍司令犧牲在抗日戰場上,一個是張自忠,一個是李家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