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戰報記載,中條山戰役後,中國軍隊戰死被俘近80000人,這些中國戰俘的命運如何?
郭基羚當年是一名戰俘,是在中條山戰役中被俘的。
日軍先將郭基羚送到了山西臨汾城內的一個大廟裏,過了幾天,又把他和很多中條山中的戰俘一起送到了位於太原市小東門內的戰俘集中營——當時叫做太原工程隊。
太原工程隊,這是一座人間地獄,這裏關押著很多國民黨軍隊士兵和八路軍士兵。
郭基玲至今能夠記得一件令人發指的事情。1941年7月的一天夜晚,中國軍隊一名團長想從太原工程隊逃出去,可是被日軍捉住了。日軍士兵當著左右戰俘的麵,把他的心挖出來,放在盤子裏,端給了負責俘虜營的日軍軍官,作為下酒菜。
那個時候,戰俘營中,身體胖一點的俘虜,經常就會莫名其妙消失,去了哪裏? 是被日軍軍官吃了。有個日軍軍官有吃人肉的嗜好,尤其喜歡吃人的心髒,簡直就是一隻惡魔。戰俘營中,身體胖一點的和體格好一點的,整天提心吊膽,因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日軍軍官吃了。
因為很多戰俘居住在一起,環境極差,食不果腹,很長時間不能洗澡,各種病菌在戰俘營裏傳播,而日軍不給戰俘醫治,反而聽任病菌傳播蔓延。郭基玲親眼看到過兩名戰俘因為患有傷寒病而死亡。
在太原工程隊裏,戰俘是毫無自由的。6月的一天,放風的時候,郭基羚隨便和幾名戰俘交談了幾句,不料給日軍看守發現。看守將他們毆打了一頓,然後強迫他們站在火辣辣的陽光下,仰起頭來看太陽。他們被太陽曬得渾身汗水,而眼睛看著太陽,又像針刺一樣痛苦。日軍看守監視他們,不允許他們的眼睛眨一下,
如果違反了,棍棒就會像雨點一樣落在背上。
郭基羚說,日軍對戰俘的體罰方式,簡直超出了人們的想象。
在戰俘營裏,朱永祥就屬於那種體格好的人。值得慶幸的是,他沒有和郭基羚在一個戰俘營裏,也沒有遇到一個喜歡吃人心的惡魔看守。然而,他的遭遇照樣很悲慘。
當年5月,和朱永祥一起被日軍俘虜的有40多人,他們先被日軍關在運城十多天,然後坐著悶罐子火車來到太原。火車在路上走了一天,這一天裏,他們沒有吃沒有喝,連廁所也不讓上。每節車廂裏裝120人,密不透風,異常悶熱,夏季的太陽照在鐵皮車廂上,車廂裏的溫度高達五六十度,等到到了太原,車廂裏有四名俘虜死了。
在太原工程隊,戰俘們每天隻能吃兩頓飯,每頓隻有一小勺子米飯,米飯已經發黴了,散發著餿味和臭味,每天隻能喝一次水,每次隻給一小碗水。隔三天才能吃一次菜,菜也是那種腐爛的菜葉,沒有鹽也沒有油。到了冬天,也不給戰俘發棉衣,你進來的時候穿著什麼,以後還穿什麼。日軍根本就沒有把戰俘當人看待。
在戰俘營裏,朱永祥每天都能看到十個以上的人死亡。每天早晨,體格強壯的朱永祥,就被日軍指定抬死屍,抬到東城牆根預先挖好的壕溝裏,然後掩埋。 每個壕溝埋六七十具死屍。
日軍看守還經常對戰俘耍花招,看到誰不順眼,就說誰有病,需要治療,命令這個戰俘走到室外,日軍給他注射一種戰俘們不知道名字的針劑,本來沒有疾病的很健康的人,幾分鍾後就會死亡。朱永祥親眼看到他所在的班裏,有兩名戰俘就是被日軍注射了毒針而死亡的。
日軍還對戰俘營中身體強壯的青年進行抽血,他們定期將這些戰俘拉到日軍的醫院裏,每次都抽取很多血液,每20天抽取一次,直至將戰俘的身體徹底抽垮。 朱永祥就曾經被抽過三次血。戰俘體內的血液被抽幹後,變得奄奄一息,日軍才不再抽血。而這樣的戰俘,能夠活下來的很少。
朱永祥在太原集中營被關押了三個月,抽血三次後,日軍就將他和其餘的 400人拉到北門外去修飛機場。在修飛機場的過程中,有兩名戰俘逃跑,被日軍抓回,日軍看守當著所有戰俘的麵,讓狼狗將他們咬得渾身流血,然後綁在木柱上, 讓新兵用刺刀捅死了他們,借此鍛煉新兵的膽量。
日軍每次殺害戰俘的時候,還迫使周圍的老百姓觀看,以摧毀中國民眾的抗日意誌。
當時,被關押在太原工程隊中的戰俘有15000名左右,有中央軍的,有晉緩軍的,也有八路軍的,這些戰俘每天都遭受非人的折磨。
戰俘在這裏關押一段時間後,就被日軍送往各地充當苦力。其中向陽泉煤礦送過兩次,大約有400人,向東北送過五六次,共有6000餘人向唐山煤礦送了 800人,向井陘煤礦送了 800人……除此而外,日軍還強迫這些戰俘給他們充當炮灰,編入皇協軍,每逢作戰和通過危險地域,比如要穿過地雷陣,就強迫皇協軍走在前麵。
每一個戰俘,都有一段痛苦的經曆。
1942年8月12日的《新華日報》中,曾有一篇關於太原工程隊的回憶文章, 作者是趙培憲。《新華日報》當年是共產黨創辦的報紙。